王捕頭地頭一看,一小塊碎銀子正嵌在自己腳下的青石板上。
“地上是二兩銀子。是我與這兩人互毆后不小心把他們打到殘廢的賠償。”
“你是盧紅雨,你沒死!”王捕頭終于反應了過來。二兩銀子,不正是盧紅雨被打殘后兩個衙內賠的銀子么?
“盧紅雨已經死了!”盧紅雨冷笑一聲,“你們男人不總愛說紅顏禍水么?紅顏搏命,雨災禍水,從今天起,我就叫紅雨!”
“紅雨?”
圍觀群眾迷惑不解之際,紅雨動了。
在今天之前,孫劍一直以為腥風血雨是形容詞。
但在紅雨從袖中抖出一根血色的軟鞭之后,孫劍見識到地上的兩灘衙內的,早已痛苦的麻木的眼神終于失去神色。血肉被鞭子狠狠帶著,在空中散成了漫天血花。
“逍遙侯!絕對是逍遙侯!”孫劍的認知里,除了逍遙侯,再沒有人能夠用身體化出這樣的鞭子。這根鞭子,分明是從紅雨的手臂上探出來的,宛如血肉一般的東西,與逍遙侯的描述是何其相似?
光天化日之下,當街殺人,殺的還是兩員衙內,王捕頭無論如何是不能放過了。
“圍住她,不能讓她跑——”
“了”字還未出口,紅雨的血鞭就兜頭蓋臉地砸在了王捕頭的天靈上,王捕頭的腦袋就像是被個被孩童啃了一口的皮凍,塌陷了一大塊。
這一招出手,讓孫劍都心驚不已。孫劍向來自負,自問這江湖單打獨斗能勝過自己的人不過一指之數。
論兵器,軟鞭若要勇于進攻,往往極費內力且難以控制,使用者往往專注于變化,多用于困人而非殺人。
但這紅雨,丈許長的軟鞭不但如使臂指,內力更是凝練無比,力量大的驚人。王捕頭放在江湖上也是二流頂尖準一流的人物,卻連一個照面都走不過,被人把腦袋瓜砸了個稀爛。
孫劍看著此女的鞭影,感覺就算是自己,可能也只有招架之功沒有還手之力。
“老盧,你家女兒以前在哪里學過功夫嗎?”
“沒有啊?小女自小就愛書畫女紅,最討厭舞槍弄棒……”回憶著女兒的模樣,盧姥爺只感覺眼前的女子實在是陌生。
“到底要不要幫她呢?”所謂“老伯”秩序的擁護者,孫劍對給朝廷制造麻煩這種事可是喜聞樂見。
但接下來發生的事,讓他徹底熄了這個心思。
王捕頭一死,眾捕快好似意識到這女人是他們惹不起的煞星,包圍圈瞬間變得松松垮垮,擺明了不準備攔著紅雨,就差吼上一句“歡送女俠,請走那邊”了。
然而,紅雨卻對眾捕快的包圍圈視若未見,反倒冷哼一聲“男人都該死!”
話音落下,眾捕快齊齊色變!
霎時間,紅雨手中的血鞭好似一條靈蛇,飛快地沖到四個捕快的身前,從每個人的心口鉆入,后背鉆出,將四個人狠狠串成了一串!
這一刻,一直以為自己的膽大包天的孫劍害怕了。
這女人的武功實在是太詭異,這女人的態度實在是太偏執!
更可怕的是,那鞭子上似乎有什么毒素一般,剛才已經倒地的王捕頭,已經向燒融的蠟像一般化成了一灘肉泥。而眼前的四個捕快,葉威紅雨血鞭的一抖一甩之間,散成了漫天的血雨!
噼里啪啦——
血泥打在人臉上的聲音,仿佛宣告了一場屠殺即將開始。
“跑啊!”
恐慌蔓延,洛陽大街上的人開始瘋狂逃竄。
常年展示著自己的武勇,行走坐臥間身體永遠如同標槍一般筆直的孫劍,因為沒有后退,成為了洛陽大街上最突兀的存在。
孫劍死死盯著紅雨手中的鞭子,逃跑這種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