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黃昏時,秦修才從手術臺上下來。
三小時高強度的外科手術于他來說,理應不覺疲倦,可今天他不知為何,總有種身體被掏空的錯覺。
身子一下滑坐在辦公椅上,整個人都有點發飄,不在狀態。
站在辦公室門口外的林寒,手里拿著杯熱咖啡,她從微微敞開的門縫里望去,就瞥見,秦醫生一臉疲憊,癱靠在椅子上。
她十分猶豫,到底該不該進去。
她只是個實習的小研究生,一抓一大把的那總,而他卻是學術界的權威泰斗!
躊躇間,手里的咖啡就被人奪了過去。
林寒愣怔了下,就瞧見一張欠扁的臉。
怕擾了男神的清幽,林寒小聲咬牙切齒道,“陸晟,把咖啡還給我,這可不是給你買的!”
女人壓低音說話的樣子,莫名像只小黃鴨,可愛中又透著點憨。
陸晟抬眼看了眼門牌,林寒倏地一下小臉紅成了小番茄。
她疾步走遠,陸晟慢悠悠地跟在后邊,用不大卻也不小的聲音譏諷道,“呦,春心蕩漾呀!只是,您這眼光可有點高!
秦醫生,那可是我們醫院的高嶺之花,就你這小短腿翹腳夠,怕是也夠不到!
勸你,還是死了那條心,而且聽說,他早有意中人了。”
林寒倏地頓住,扭身,瞪向他,“陸晟,嘴巴是用來說話,不是用來放屁的!
空氣都被你污染了,臭烘烘的。你的思想真齷齪,我是看秦醫生今天狀態不好,才特意給他買了杯熱咖啡。
這純粹就是學生對于老師的愛護,沒你想的那么不堪!”
陸晟就看女人的小嘴叭叭地說個不停,她今天好像涂了潤唇膏,顏色還挺好看的。
他走上前,把咖啡往窗臺上一放,“想知道我今天刷沒刷牙,簡單,成全你!”
林寒還來不及把白眼翻透。
“怎么樣,我今天刷牙了嗎?”
林寒氣地轉身就跑。
該死的陸晟!
陸晟站在原地,望向那道跑遠的背影,勾唇淺笑。
他心情愉悅,連帶看著那杯礙眼的咖啡都覺得順眼了不少。
他拿好紙杯,又重新走到秦修的辦公室門口,剛要抬手敲門,就聽里邊有人在說話。
他拿著咖啡,不客氣地抿了口,看吧,注定就是我的!
門外的小插曲悄然而過,秦修打起十二分精神看向站在他對面的男人。
夕陽余暉,灑落進來,自帶暖光效果的光暈,并沒有溫暖此刻的屋內。
空氣中多了份疏離與冰冷,冷得秦修的手都跟著微微發抖。
秦淮年拉開椅子,坐下,“怎么,見到舅舅,你一點都不開心?”
秦修沒吭聲,氣氛死寂。
秦淮年倒也不在乎,他環顧四周,各色的醫學書籍,琳瑯滿目。
他贊賞地點點頭,“看來,你真是秦家的血脈。”
秦修憤恨地瞪向他,如果可以,他寧愿自己不是,他寧愿出生在普通的人家,也不要選擇生在如此變態的家庭。
秦修單刀直入,冷淡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秦淮年也不打算繼續與他敘舊,“替我辦件事!事成,你就自由了!”
秦修就知,他會找他。
他以為這一天會來得很晚,可到頭來,他還是沒有躲過去。
翌日,晚七點。
郁薇韻從落地窗望去,再次確認霍筵霆已經開遠后。
她這才換了套休閑裝,拿起車鑰匙,轉身也出了門,直奔地下停車場。
夜幕垂落,錯過了晚高峰的時間,路面很是順暢。
她趁著霍筵霆今晚有局外出,這才得空出門。
譚玉絕對出事了。
雖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