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著幾日夜里下雨,白天放晴,天氣好得沒話說。
上巳節這一日,林心穿了昭公子給自己選的桃紅底深衣,亮紅的滾邊做腰帶,上面和昭公子的衣服一樣紋滿了暗紋。
這套深衣做得寬松些,沒有莊抒語那套那么勒人。
林心淡淡化了妝,用絲線纏繞發辮,做墜馬發髻。
昭公子一早命人送來一只木盒,里面有一條鑲了紅寶石的水滴型金勝,和一條玉佩,可言把玉佩給林心掛在腰帶上,又把金勝戴在她的額間。
因為他一早要祭祀,來不及等她,所以安排了馬車來接,林心去年跟著莊抒語去過,所以也不害怕。
到了霸上,她不想去蹴鞠和賽馬場擠,就在河邊看人家談戀愛,有些膽子大的情侶公然躲在背人處拉小手,林心好羨慕,怎么人家就這么大膽子。
“昭辰齊這個膽小鬼!”
可言沒聽清,還以為林心有什么吩咐,問“姑娘,你說什么?”
“可言,你看那些年輕人,他們怎么都那么開放?”
可言看看遠處的男男女女,道“那些都是普通百姓,生活自然隨意些,可是像軹侯、騎郎將這樣的身份是萬萬不可的,若是遇到別有用心之人,安了私通的罪名,可就不好了。”
林心點點頭,這也是,他們這些人隨便傳出個風流韻事都要被寫進史書里去了。
她看著那些姑娘們許多都拿著花,有些男子手里拿了一簇簇紅色漿果,看他們談戀愛林心都覺得甜,想到自己也正等著心上人,她甜甜地笑了笑。
那邊的賽馬也結束了,人群四散,幾個賽馬的少年從河岸邊飛馳而過,河水濺起人那么高,亮晶晶的河水落下,周圍人有的笑有的罵。
儺者來了,林心索性無事,也參與到祈福中去,儺者念念有詞,又朝林心頭上灑水,清涼的河水滴下來,她笑著縮了縮脖子。
儺者歌舞不停,她站在一旁看著人們潑灑河水,好一派春景。
春天真好,山花爛漫、綠意盎然,林心在這樣的景致中等著自己的心上人,真美。
祭祀一結束昭公子便來接林心。
李當戶要等他堂弟,對他們說“那小子又和絳邑世子賽馬去了,我叫他去,你們先走吧!”
林心和昭公子等到梁舒聞便一起先離開了。
宴會在一處巨大的庭院中,莊抒語早上就已經在這里了,李當戶的妻子也剛到,這是一個個子小小的姑娘,有些內向害羞。
昭公子穿一身魚肚白打底,上綴金色暗紋,又以東方亮做衣襟,腰間系一條皮帶,上面是白玉片鑲紅寶石與金線,頭戴一支金笄,顯得干凈利落。
如此氣宇軒昂的翩翩少年,竟然與自己情投意合,林心站在旁邊看著他竟然害羞起來。
園子里人很多,女子們都在腰帶上掛滿了玉佩,每個人走路都很緩慢,要盡量不讓玉佩搖曳太過,但是環佩叮咚,林心覺得很好聽。
莊抒語以前對自己進行過系統的、高要求的教學,林心也能勉強做到像這些女子一樣,但是對她來說太累了,不只是身體上,主要是心里。
大殿中是歌舞不停的宴會,絲竹聲遠遠飄來,仿佛仙樂。
而花園中正在進行的是曲水流觴,林心第一次見,她便對昭公子說想在外面玩。
梁舒聞提醒林心,要像個姑娘一樣,不要太過散慢,這里面的人許多都是皇家人士。
林心白了他一眼,對他一拜,惡狠狠地說“謝君侯提醒。”
梁舒聞冷哼一聲。
兩人心領神會的無聊玩笑,梁舒聞心中已覺滿意。
李當戶帶了堂弟與妻子前來,這堂弟就是林心早先與昭公子遇到的五陵少年,李朏。
林心認出他就是早上騎馬從河邊飛馳的少年之一,他外表看起來與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