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天剛亮,杏兒就來喊林心起床,林心現在更佩服大嫂了,一個人管理這樣大一個家,還打理得井井有條,她自己光是當跟班都覺得很累了。
她累了幾日,渾身酸疼乏力,坐在床上抱著被子不肯起,昭辰齊見門開著,徑直走進來,卻看到林心像個孩子一樣,頭發亂糟糟地坐在床上。
杏兒見昭辰齊來了,急忙去迎他,他將門關上,提醒杏兒,道“天氣這樣涼了,夫人還沒起,不可將門如此敞開。”
杏兒趕緊賠罪,林心聽見他的聲音,立刻裹著被子爬起來,著急喊“你去看會兒書,我馬上收拾好。”
昭辰齊坐在睡房正對面的書房中,這中間層層疊疊的簾幕遮擋著,只看到林心的身影,在忙碌地洗漱、穿衣、妝扮,一時間竟然讓人十分安心。
這日全家要前往湯泉莊,這是山上一處很大的私人湯泉,昭靚一家人也會來。
昭靚的婆家也是一個大家族,這一下湊在一起,人多得講話時都感覺腦子里嗡嗡作響。
下午林心與大嫂一起喝酒泡湯浴,這幾日的辛勞一下便都散開了。
到了傍晚,林心真希望大嫂挽留自己,這樣晚上就不用與昭辰齊尷尬面對了,可是到了晚間,很明顯大嫂是要與長兄一起,用過夕食,林心便回到自己房中。
早先還好,兩人在園中也不泡湯浴,只是閑話。
這個私人的小浴池并不大,應該能容納三四個人,這日初三霧氣又大,根本看不見月亮。
院子中點了很多燈,好像是跳動的星星藏在這些樹枝中。
林心又細細將這段時間與大嫂學來的管家本事說了一遍,她也不知是希望得到他的肯定還是希望他能了解自己這段時間的生活。
但是昭辰齊聽完并沒有多說什么,他向來知道林心聰慧討家人喜歡,這些簡單的日常事務,他覺得她定然是手到擒來。
到了晚上,兩人因為要住在一個房間,都有些尷尬,畢竟除了上次林心喝醉了,兩人還是很疏遠的。
林心在一旁的篋笥中隨意翻找著有什么能消磨時光的,最好是博戲,加了籌碼玩一整夜應該是沒問題。
篋笥中東西挺多的,可惜都是些陶狗陶鴨一類的,其中一只銅鳥下面帶著輪子,可以滑動,林心心中嘆氣“都是些小孩子的玩意。”
翻了半天才在最下面找到一套摴蒱,林心這才開心地提議玩摴蒱。
她大聲地對正在燭火下翻著竹簡的昭辰齊說“輸贏要越大越好,就定一次輸贏一金!”
昭辰齊將竹簡送回原位,又過來整理著籌子說“怎么這樣財迷。”
林心只是為了提神,想以此整晚不睡,當然要輸贏越大越精神了。
可惜她似乎是第一次玩摴蒱時將運氣都用光了,如何都無法擲到貴彩。
摴蒱共有五子,每一枚子制成杏仁狀,分為兩面,一面白一面黑,黑面畫了牛犢,白面畫了野雞。
若是擲到全黑便是最高彩“盧”,四黑一白稱為“雉”,次于盧,其他稱為“梟”或是“犢”,是為雜彩。
昭辰齊擲了一次高彩,又擲了兩次雉,而林心次次都是雜彩,她把五子合在手心吹了一口氣道“我就不信次次都栽你手里!”
林心用一金做籌確實能起到振奮的作用,因為她此刻都快輸紅眼了,原本二人在案幾上擲彩,現在林心已經將籌子往一旁無人的坐席上扔,想要出口氣。
她身邊散落著各類物品,不像昭辰齊面前的東西都是整齊擺放在案幾上。
林心現在雙手往前一送在半空松開,籌子落下,其中一枚正好是尖的那頭落地,在席上轉了好幾個圈。
“總算有次雉了!”林心一整晚的雜彩,總算是有一把好些了“看來我要走好運了!”
又玩了幾局,似乎好運還未來,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