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則正在將蟬蛻整理出來,這些幼蟬羽化而成的衣殼,具有抗驚厥和鎮定的作用,能緩解一些他的失眠。
昭辰齊拿起一只蟬蛻,他新的一年里睡了幾個好覺,都是和林心在一起,再神的藥石也不如林心靈驗。
小則將蟬蛻從他手里拿走,對他說“你分明就是愛上夫人了,不過是自己不愿意承認罷了。”
昭辰齊被她拆穿,只看著藥罐說“我怕她恨我,我背叛了我們的感情,背叛了我的承諾,有一日地下相見我再無顏面對她。”
小則知道他在說木姑娘,可是她并不接話,只問“那夫人呢,她嫁給你卻要夜夜孤單,你真的忍心?”
昭辰齊卻說“她心中另有他人,我擔心自己的莽撞唐突,傷了她。”
小則收拾著東西,手上不停,一邊說“夫人看你的眼神,分明心中都是你,你真的看不出來?”
昭辰齊看著窗外的雪下了薄薄一層,天色快黑了,他要趕緊走了,林心在等他一同用夕食。
林心打開門,悄悄看外面的雪,天馬上就黑了,他肯定不會回來了。
“杏兒,不等了,讓小廚房把菜上了吧。”
春日聽見林心要用夕食了,立刻去后間通知新來的幾個侍女,現在春日和杏兒只需要陪著林心,早已經是不干活的高級侍女了。
林心不想一直無止境地等,她不想被這樣的感情束縛。
但是剛開始上菜,昭辰齊回來了,他身上淡淡的藥草香味很明顯就能知道他去了哪里,只是林心不想提起。
兩人坐下來煮酒聊天就忘記了時間,等杏兒提醒時,已經快到子時,林心立刻站起來送他。
昭辰齊又喝了一杯酒,見她不僅不留自己,還立刻要去開門的樣子,只好站起來要走。
門一開,外間的寒風吹進來,昭辰齊甚至希望她留自己住下,林心卻接過春日拿來的披風,親自替他系上。
此時外間敲了三更的梆子。
林心等了兩日,終于到了廿八日,她一早就出發去長安,可甜曾經說過的,章臺路甲口的土地。
那里離丞相府很近,想必當初可甜就是從這里被送到了宮中,林心坐著馬車從廚城門進入長安,一路從章臺路尾穿越了整個長安,最后到達了甲口。
到的時候可甜早已經等候在附近。
兩人沒有在外面打招呼,林心朝著一間酒肆而去,她先進了包廂,過了會兒,可甜來了。
屋子里只剩下二人,可甜將手放至眉心,緩緩跪下,又頭點地,叩拜了林心。
“公主。”可甜身段優美,聲音悅耳,卻無法判斷她的喜樂。
林心將她扶起,道“和親公主已經在馬邑燒死了。”
可甜點點頭,但還是叫她公主。
兩人拉著手坐下來,林心自己情緒稍有激動,她便先問了可甜的經歷,想先平復自己的心情。
可甜是元光四年才回到長安,比林心晚一年,她在山里被兩個獵人救了,被困在了獵人的村子,她最后假裝順從,一天夜里殺了獵人,才跑了出來。
她一個人要亡命天涯,這樣的生活她覺得不如回來報仇,自己過不好,她也不想讓這些害了自己的人過得舒坦。
林心想到昭辰齊說的那件怪事,便問“田蚡的死,你可知道是為何?”
可甜飲了一盞酒,道“他病了,我給他兒子提議請巫祝來看看,巫祝說竇嬰與灌夫的魂魄鎖著他,要取他的命,他就被嚇死了。”
和昭辰齊之前說的差不多,但是林心不相信還有這樣邪門的事情,問“真的有鬼?”
可甜看著林心開心地笑了,說“公主真相信那些鬼神之說?真有鬼神,那些壞人怎么還那么長命?”
林心將信將疑地問“那巫祝你認識?”
可甜開心地喝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