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回去寢宮倒頭便睡了,半夜突然發(fā)覺有人在輕搖自己。
胤祚微微瞇眼,就看見了小吳子的那張臉。
“主子,今兒個是您去戶部報到的第一天,可不能誤了時辰了。”小吳子手捧著一套官服說道。
戶部?對呀,我現(xiàn)在是戶部主事了。胤祚心里一驚,從床上蹦起來。
“現(xiàn)在什么時辰了?”胤祚一邊穿著官服一邊說道。
“回主子,已經(jīng)寅時了。”
胤祚心中哀嘆,得……和上學(xué)起的一樣早。一番穿戴梳洗之后,胤祚踏上了前往戶部的道路。
好歹戶部就位于天安門外的皇城千步廊兩側(cè),離胤祚住的地方也不算太遠(yuǎn)。
進(jìn)戶部大門之前,胤祚特意把小吳子趕走了,畢竟自己是來當(dāng)差的,不好帶著仆從進(jìn)去。
胤祚進(jìn)了戶部大門,看到有兩個官吏正在聊天,于是他上前一步,拱手朗聲道“兩位大人好,在下是新來的戶部主事,今天第一天報到,請問可有什么規(guī)矩嗎?”
那兩個官吏看了胤祚一眼,其中一個問道“你可知戶部主事是幾品官啊?”
“呃……正六品?”胤祚好歹在無逸齋也待了十年,對著大清官吏的品級還是了解的。
“那你看本官是幾品啊?”
胤祚往他身上一塊看,官服的補服上繡著一只白鷴,沒記錯的話,好像是五品官的補服,于是答道“五品吧。”
“那你在本官面前為何不自稱下官?”
原來是在這等著自己呢……胤祚一陣無語,剛一報道,就碰到跟自己耍官威的,真是晦氣,但是沒辦法,官高一級壓死人,胤祚還是老老實實的鞠個躬“下官知錯了,下官戶部主事胤祚拜見二位大人。”
“嗯,這就對了,出去,從進(jìn)門開始重來一遍。”
胤祚一陣無語,我可是連名諱都說出來了,你倆怎么一點反應(yīng)都沒有,莫非明知我是六阿哥也要把官威耍足了?一定不會,看來是這兩個人并不知道我的名諱吧。也確實,下面的人老是六阿哥六阿哥的叫,知道自己名字的恐怕還真沒幾個。
胤祚想到這里也沒了脾氣,只好乖乖走出門去,拱手道“下官戶部主事胤祚拜見二位大人。”
“恩。好進(jìn)來吧。”
“嗻。”
“現(xiàn)在戶部尚書、侍郎大人們都上朝了,也沒什么事兒給你干,你就先去那個屋,清清歷年的陳賬吧。”說罷,那個官吏指了個屋子。
“嗻。”
胤祚走進(jìn)那個屋子,頓時感覺有些惱怒。
這屋子到處都是灰塵和蛛網(wǎng),正中央放著一小方桌椅,周圍摞滿了厚厚的賬冊。
胤祚隨后翻了翻那些賬冊,所記的不過是一些各省府道征繳的錢糧及地方花銷,不過大多由于采用流水記賬的方式,有些地方收入花銷筆數(shù)一多,再加上來幾個應(yīng)收應(yīng)付,有的地方官員在略一貪污,賬目就核算不清,也就成了所謂的陳賬。
戶部對這種賬目向來都是按照實際征繳數(shù)目記錄,換句話來說也就是收多少記多少,與往年賬目一核對,相差不大即可,至于具體的明細(xì)嘛,就被扔到這里落灰了。
因為大多都是陳芝麻爛谷子的事了,就是理清了這些陳賬也沒什么意義,不過若是能夠理清,對于查處貪腐官吏倒是略有些作用。
也罷,畢竟是自己要求的差事,含著淚也要做下去;而且會計還是自己的老本行,以現(xiàn)代的會計思維手段,理清這些破賬還不簡單?
畢竟也是工作五六年的人,這點平衡心態(tài)的本事還是要有的。
胤祚想到這里也就安然給桌椅掃掃灰塵,坐了下來。
拿了本康熙二十九年山西省汾陽府的賬冊翻閱了起來。
這時他突然意識到了一個嚴(yán)峻的問題——他不會用算盤……而這個時代也沒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