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雖然貴為皇子,但是也不好上前打擾,就在校場邊上看那些兵丁操練,將臺上蘇克圖早就注意到了胤祚和納蘭明珠及他身后的一眾侍衛(wèi),剛想上前拜見,但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并沒有開口,收回目光,繼續(xù)操練士兵。
“六阿哥,這個小小千總真是不知好歹,待卑職去把他叫來!”多和隆憤憤說道。
“放肆!蘇千總操練要緊,我就是隨便逛逛,有什么好叫的!”胤祚隨口訓(xùn)了一句,語氣也不甚激烈,但是心中也難免有些疑惑,自打他來大清之后,遇到的官員不論文職武職,溜須拍馬的功夫都是一個比一個高超,為人處世都是一個比一個圓滑,而這山海關(guān)的一個千總,卻已經(jīng)兩次不把他放在眼里了,雖然不覺惱怒,但要說沒有察覺倒也是不能的。
校場上的兵丁們操練完了長搶,又在蘇克圖的命令下變換了幾個陣型,看的納蘭明珠也連連點頭,見胤祚表情有些迷茫,便開口道“這蘇克圖治軍倒也有些方略,這鶴翼、魚鱗、鋒矢幾陣擺的倒也頗有章法。”
胤祚明白這時納蘭明珠在給自己解釋陣法,又怕在侍衛(wèi)面前拂了他的臉面,故而說的委婉,像是在自言自語一般。不過胤祚心中對這些行軍列陣卻也是興趣了了,畢竟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火槍的時代了,雖然現(xiàn)在清軍主要用的只是火繩槍,殺傷力、射程和精準度都十分有限,但燧發(fā)槍已經(jīng)出現(xiàn),并在西方的戰(zhàn)場上大放異彩了。
“不錯,帶兵嚴謹,為人豪爽,倒是個將軍的樣子。”胤祚隨口應(yīng)付一句。但說者無意,聽著有心,納蘭明珠微微一笑道“畢竟是索大人調(diào)教出來的,當年他是以索額圖家奴的身份上戰(zhàn)場的,在周培公手下立了不少軍工,這才褪去奴籍,最終一步步升至山海關(guān)千總的,而自吳三桂降清之后,山海關(guān)便也不設(shè)伯爵府了,這蘇千總便能節(jié)制山海關(guān)了。”
胤祚一怔,卻也很快反應(yīng)過來,這納蘭明珠恐怕是會錯了他的意思,給他解釋起這蘇克圖不把他放在眼里的原因了。
和這些老狐貍說話就是累啊。胤祚心里如想到,同時微微鄙夷的看了納蘭明珠一眼。
“況且六阿哥您此去東北,雖然是皇命加身,但卻也只是一個副都統(tǒng),上面還有黑龍江將軍薩布素的節(jié)制,加之與京城遙遙相隔,在別有用心之人的謠言下,您已是皇恩耗盡了啊,故而有些不開眼的輕視于殿下,倒也不慎奇怪。”
胤祚一聽,頓時警醒,索額圖的兒子阿爾吉善現(xiàn)在還在死囚牢關(guān)著呢,離開刀處斬也沒聲幾個月了,索額圖對付自己倒也是情理之中,況且,索額圖支持的乃是皇太子一脈,自己雖然奪嫡幾率渺茫,但也是潛在對手之一,加之復(fù)式記賬的風(fēng)頭,更加讓索額圖有了對付自己的理由。
想到這里頓時轉(zhuǎn)身向納蘭明珠一拱手道“多謝納蘭師父教誨。”納蘭明珠笑容和善,輕捋長須,也沒說什么,受了胤祚這一拜。
既然是索額圖的地盤,胤祚自然是一刻都不想多待,離開了校場后,便回房睡覺,第二天一大早就令車隊啟程了。蘇克圖也沒多話,又帶著騎兵開道送了胤祚幾十里后才告辭。
一路上胤祚總在腦海中苦苦思索著前世那為數(shù)不多的歷史知識,他依稀記得,索額圖這人下場凄慘,似乎是因為卷入了九龍奪嫡的風(fēng)潮中,被康熙囚禁,最終餓死在了宗人府里,是在康熙四十年發(fā)生的事情,也就是十年之后。相比索額圖,納蘭明珠的下場就好多了,最終也就是個不得重用。
不過對于許多歷史細節(jié),胤祚都記不太清了,在前世他本就不喜歷史,能記下這些已經(jīng)了不得了。
出了山海關(guān)后,就算是踏上了東北地界了,這是滿族龍興之地,也是擁有豐富自然資源的寶庫,更是一片廣闊的無主之地,整個東北不過盛京、墨尓根、黑龍江城、寧古塔、齊齊哈爾等幾座大城。
不過要說東北千里無人,倒也不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