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了黃通判的疑問,胤祚露出神秘笑容,不緊不慢道“黃通判所說的惡疾與航運問題,解決之法,本都統早已寫好了,拿去看看吧,順便知會沿途各府道依此執行。”說罷從袖子里掏出幾張紙,上面密密麻麻寫滿了小楷,都是胤祚一路上想出來的對策。
黃通判頗為詫異的雙手接過那幾張紙,來不及疑惑胤祚為何早有準備,便瞇縫著眼睛仔細研讀起來,周圍那些知縣和一眾武將也覺得好奇,便都圍上來看,那通判老眼昏花急的大喝道“別擋光,諸位讓讓……”
不過半盞茶的功夫,眾人已經看完了那幾張紙,只是心中都覺得頗為古怪,又見胤祚端坐在高桌前,細細品著一杯鐵觀音,一派淡雅風度,似是早就成竹在胸了的樣子,更覺的奇怪。
于是那黃通判輕咳了兩聲開口問道“敢問六阿哥……這……您寫的這些法子能行嗎?”
“怎么?”胤祚放下茶杯,緩緩道,“對本都統沒信心?”同時腹議不止,覺得這老通判真是不通人情世故,這種時候不應該先夸贊一通自己想法如何如何精妙,措施如何如何可行嗎,怎么一上來就詰問一句,憑這份直來直去的說話方式,也難怪會被派到這鳥不拉屎的當通判。
“呃……下官不敢,只是殿下這些法子聞所未聞,有些似是可行的,但有些似乎……咳……不那么可行……”那黃通判不愧是個直來直去的性子,委婉了半天,也只能憋出來這么不軟不硬的一句話來。
“呵呵……安心執行便是,若是沿線府道有不合作的,便好言相,勸陳明利害;要是冥頑不靈,就拿出本阿哥的名號嚇唬他們,一定確保執行上不能出什么岔子。”胤祚也懶得和這黃通判解釋,便直接命令道。
那黃通判雖然直來直去,對胤祚也不怎么看好,但也是懂得利害的,便躬身道“下官遵命,事關重大,下官定會親自前去!”
胤祚聞言差點一口茶水噴出來,咳了半天道“你?”
黃通判見胤祚明顯信不過自己,也來了氣,便脊梁一挺道“六阿哥給知縣們和殿下自己都立了軍令狀,但下官卻是沒什么轄地的,因此也不受到殿下政令管制,不過下官愿在此立下軍令狀,只要難民路線上有一處府道下官沒有說動,那下官自愿提頭來見。”
胤祚本是擔心著黃通判說話直來直去,壞了自己的事情,但此時見他說得這么決絕,連軍令狀都立下來了,也不好再說什么,便道“好吧,既然如此,黃通判這幾日便動身吧,畢竟事關人命,耽誤不得!”
那黃通判也是個雷厲風行的性子,聞言立刻拱手道“既然如此,下關告辭。”說罷便退出大門,大步離去了,看那身影步履如風,一點也不像之前顫顫巍巍,行將就木的樣子了。
胤祚見狀,微微一笑,感情這黃通判之前在他面前那半截入土的樣子,是裝出來的啊。
“這老頭倒也有點意思……”胤祚小聲嘀咕道。
黃通判走了之后,胤祚又說了一些加蓋房屋,開墾農田的要點,又說了幾句勉勵的話,便讓眾人散了。
待眾人散盡之后,胤祚便換了一身便裝,打算出去走走,畢竟這齊齊哈爾城,以后便是他的大本營了,須得先好好熟悉一番。
胤祚出了門之后,第一站便往軍營走去,畢竟自己受傷的護衛包括多和隆都在那里救治,他們為自己而傷,于情于理胤祚都要去看一下。
所幸這齊齊哈爾城,本就是個軍塞,軍營就在城中,而且離胤祚所在的副都統府很近,沒幾步路便到了。
走到傷兵營之后,說明來意,便在巴海的陪同下,探望了傷員,昨天那一戰,他的隨從侍衛們戰死四十六人,傷一百三十余人,可謂戰況慘烈,所幸的是在郎中的調理之下,有七八十人都挺了過來。
多合隆雖然被傷及臟腑,但好在肋骨沒斷,調養數月便能愈合如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