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冰雪消融,老金溝的犯人死傷也大大減少了。
在彎曲的河道旁,犯人們做成一串,不斷地重復淘洗金沙的動作。騎在馬上的監工們在他們身后來回游走,不時呵斥幾句,或者抽上一鞭子。
犯人們淘洗了一天的金砂,此時已經接近黃昏了,天色有些暗淡,犯人們都豎起耳朵,等著回營房的命令。
黑旋風往左右看了看,周圍弟兄的呼吸都有些粗重,他身邊的二十多人都是他山寨的弟兄,他們這些人本不是坐在一起的,但是隨著時間的流逝,坐在他們之間的犯人都莫名其妙的“病死”或者“凍死”了。
“和尚準備好了嗎?”黑旋風低聲朝身邊那人問道。
被稱作和尚的是一個比黑旋風還要高大孔武的漢子,早年做過和尚,學得一身不俗的武藝,因為破了色戒,被逐出寺院,后來輾轉投靠了黑旋風的山頭,成為了黑旋風手下的重要人物。
“嗯!”和尚甕聲甕氣的點點頭。
“那好,咱們晚上動手,和尚負責裝病,引守衛進來,咱們把守衛干掉,趁亂溜出去,懂了嗎?”黑旋風小聲說道,周圍的弟兄都點了點頭,眼中露出興奮的神色。
黑旋風本不想這么早動手的,畢竟呆在這里每天能攢下兩三錢金子,就是當胡匪得時候賺的也沒這么多,但是就在半個月前,他突然覺得事情有些不對頭,監工們開始每天根據他們上繳的金砂,記錄“工分”,每個人都可以根據工分換區一些物資。
比如黑旋風昨天就用三工分換了一個煮雞蛋,他們這些犯人每天的伙食就是一碗野菜湯,雞蛋對于他們來說都是可望而不可及的美食,但沒想到居然能真的換到一個。
營地工分的兌換比例是,一錢金子換一工分,而運氣好一點的人,每天就能淘到七八錢金子,半個月下來就能攢上幾十工分。
而有了工分就可以兌換諸如雞蛋、雞腿、羊肉、饅頭之類的吃食,不同的食物需要的價格也不一樣,但總的來說都不算貴,以他們每天掙得的工分,天天吃白面饅頭還是吃的起的。
自從這一招出了之后,犯人干活都積極了起來,每天上繳金砂的時候也不再私藏一些了,甚至有個黑旋風的弟兄把之前藏得五六兩金子都兌換了出去,換了一頓羊肉火鍋。
雖然那個弟兄吃完火鍋就“病死”了,但是黑旋風已經發覺不能拖下去了,必須盡快逃出這片營地。
片刻之后,營地傳出傳來一陣哨聲,那是傍晚收工的哨聲,犯人排成長隊,往營地走去,到營地門口的時候,每個人都上繳今天淘得的金砂。
“劉玉柱,七個工分。”營地門口一個小吏一邊給金砂稱重,一邊往本子上記錄。
“王一春,五工分。”那小吏又接過一袋金砂,稱重之后,寫下一筆。他面前的那個本子如同賬本一般,記錄著每個人的工分,黑旋風依稀看到排在自己前面的和尚已經有了上百分。
真是個蠢貨!黑旋風心中暗罵道,這么多工分出去之后屁用沒有,還不如手里多幾兩金子呢。
輪到和尚的時候,那小吏接過袋子道“吳經義,六公分,呦呵,一百多分了啊,能換兩三頓火鍋了。”和尚笑笑也沒接話,走進營地了。
“黑旋風,三工分。”小吏抬起了頭打量黑旋風一眼道,“我說你真名到底是啥?山寨都沒了,還頂著名號有屁用?”
黑旋風心中惱怒,面上陪笑道“哈哈,軍爺見諒,俺上山幾十年了,過去的名字早忘了,還望軍爺通融,改天我也兌一頓羊肉火鍋宴請軍爺。”
那小吏笑道“拉倒吧,就你這二十來分,還羊肉火鍋呢。別消遣大爺了,趕緊滾……”
“是是是……”黑旋風忙不迭的答應著,被人趕蒼蠅一樣的趕到了營地中,營地里支起了好幾口大鍋,鍋里咕嚕嚕的煮著野菜湯,此時正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