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時分,空中的雪花愈發大了起來,地面的積雪已經沒過了腳踝,寒風掃過,白茫茫一片雪花飛揚。
戰場上,雙方將士的血肉已經被冰封,埋藏在積雪下了,放眼望去,天地間只剩下了昏暗的雪白。
清軍大營旁,綠林軍和八旗兵都自發的聚到了一起,每人手中都拿著火把,排成了整齊的方隊,匯聚起來的光芒,驅散了周圍陰暗的寒意。
在他們面前,一個半人高的墳包,木質的墓碑上,刻著刀削斧劈的一列大字“火家營之戰清軍眾將士之墓”。
埋葬的只是死難士兵的兵器、盔甲等遺物,他們的遺體,已經埋藏在了厚重的冰雪下面,與這邊土地融為一體了。
胤祚站在墓碑前,沉默不語,想說些什么,卻又沉重的開不了口,莫名的就舉起了右手,從身體一側滑過,手掌并攏,指在太陽穴上。
沉默的一個軍禮。
綠營兵也學著胤祚的樣子,行了軍禮。一種無聲但堅定的力量從一個個挺立的身體間釋放出來,在場的八旗將士無不動容,隨后也將右手緩緩舉了起來。
四名綠營士兵,將胤祚親衛的正黃色軍旗扯下一面,蓋在了墳包之上,漸漸埋在了風雪之下。
三十名綠營兵整齊的舉槍,向著斜上方,鳴槍三聲,整齊的火藥爆炸聲,如戰場的的金戈鐵馬。
遠處一陣馬蹄聲響起,破壞了葬禮的寧靜,眾人疑惑的將手放下,面面相覷都露出了警惕之色。
很快那一騎靠近,翻身下馬,快步將一個竹筒交到胤祚手里。
竹筒上一列“馬上奏報,八百里加急”字樣分外清晰,將竹筒打開,明黃色的絹布上寫著一列遒勁有力的大字——“著令爾等蕩平敵軍!”
這卷上諭是針對十多天前的軍情作出的批復,當時他們還認為敵軍只有江南岸的一千人和幾萬造反的鮮族百姓,憑借兩個副都統的軍力足以輕松應對。
在歷史上,康熙朝和李朝雖然有過過領土爭端,但是從未爆發過面的戰爭,因此胤祚也想當然的認為,此次李朝只是試探性的出兵;以其國力,兵力絕不會超過兩千之數。
他為自己的錯誤付出了一千余性命的代價。同時也讓他認識到了由于自己的到來,歷史的軌跡已經發生了變化。
“將那四百李朝俘虜帶上來。”胤祚漠然道。
很快,一串綁在一起的李朝士兵被帶到清軍將士的墳墓旁,跪了下來。幾十個刀斧手在他們身后站好。
俘虜們已經意識道了將要發生什么,高聲謾罵有之,哭訴哀求者有之,癱倒在地者有之,屎尿齊流者亦有之。
“斬!”冷冰冰的吐出一個字。朝軍無論做何反應,最終都化作了無頭的尸體。
胤祚沒有轉過身去看那一幕幕頸血飛濺的場面,待周圍的骨肉破裂之聲以及慘叫哀嚎之聲結束后。
他堅定的開口道“傳令軍!”
“殿下!”艾力克感到了胤祚身上的殺氣,不禁有些害怕,他們現在只有一千殘軍,若是貿然進軍,只怕要有去無回了。
“明晨開拔,進軍三山屯!”
……
五天之后的北京城乾清門前,康熙帝龍顏大怒。
“廢物!廢物!”康熙帝大喊著,把邊關八百里加急的軍情,摔在大臣們中間。
大臣們都低著頭,同時猜測,圣上的怒火從何而來,莫非是戰事吃緊了?
“馬齊!”點出了兵部尚書的名字,“自己撿起來看!看看你們兵部都是一群什么廢物!”
馬齊從官員的隊伍中走出來,用略微顫抖的手,撿起了那來自吉林邊關的八百里急奏。瀏覽完了之后,馬齊大驚失色,長跪不起“臣有罪!”
康熙從龍椅上一躍而起,快步走到他跟前,指著馬季的腦袋說“兵部的探子呢?消息呢?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