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曹參議崔泰初崇禎七十二年借朝廷賑災之機貪墨銀兩六千兩?無稽之談!王上最欣賞的就是他的廉潔,否則不會讓他進入戶部。
吏曹參判尹大人收受賄賂高達萬兩?不可能!吏部掌管百官考核,陟罰臧否均有法度,何來如此之高的賄賂?
而且本宮家里是經商的,對賬務一道也粗通一些,哪有收受賄賂也入公賬的道理?
最夸張的要數這個!漢城府尹金大人,賬外稅銀逾百萬兩?
這比李朝一年國帑還多!六阿哥你知道一百萬兩是多少銀子嗎?
咸興府的長街鋪滿都放不下。雖然本宮也想扳倒這些西人,但是紅口白牙的瞎說是不成的!”
胤祚摸著額頭嘆息一聲,看到張玉貞身旁的矮幾上有杯茶,也不講究,拿來喝了下去,平復下心情,不然非被這蠢女人氣死不可。
“這個青瓷茶盞送你了,本宮不用別人用過的東西。”張玉貞皺著眉頭說道。
“臭女人,當我稀罕你的東西嗎?”雖然嘴上小聲嘟囔著,但還是把茶杯收了起來,畢竟張玉貞艷名赫赫,名人效應之下,這杯子也能賣出不少錢吧,大清的文人雅客中定然不缺少這種變態,這事交給吳澤去做最好。
“知道你信不過我,這本黑賬只是我最終的審計結果,審計證據就在李朝歷年的賬簿之上,連有貪墨的地方,我都單獨記錄下來了,你去一查便知。”
張玉貞打量了胤祚一會,見他胸有成竹,嘴角露出一絲微笑“這么說,這些都是真的?”
“廢話,論審計我可是專業的。”胤祚說到了自己的老本行,連言辭都隨意了幾分。
張玉貞聽了胤祚無禮的話也不生氣,一個紈绔皇子令人鄙夷,但有一技之長的人,卻有恃才傲物的資本。這次張玉貞認真的翻開了黑賬,一頁一頁認真的看了下去。
這本黑賬也就薄薄幾十頁,但每一頁都蘊含巨大信息量,上面的每一個字都是那些官員的催命符。
“這本黑賬上共牽扯西人黨一百一十三人,最少貪墨幾百兩銀子,最多上百萬兩;這些人官職最小的是正七品的參軍,最大的有正二品的參贊。以我淺見,這基本也就是西人黨的中流砥柱了,這些人一倒,朝堂上就再無西人二字了,怎么樣,我這份大禮還算隆重吧?”胤祚得意的說道。
一年多前在京城的時候,他查阿爾吉善的賬目,就發現朝廷很多大員都有貪墨的現象,要是都揪出來,恐怕大半個朝堂都會被波及,那時自己也必將處于風口浪尖,所以胤祚很聰明的選擇了視而不見。
這次在李朝胤祚就沒這些顧慮,凡是有貪墨的都是錙銖必較,絕不放過一個,這樣審計出的結果,絕對是一枚重磅炸彈,反正自己的約定已經出色完成了,怎么處理這個燙手山芋,就是張玉貞的問題了。
張玉貞看的很仔細,胤祚閑的無聊,就在房間內閑逛,張玉貞若是云婉兒那種女子,胤祚是絕對不會干這種在人家閨房里四處打量的無禮事情的。
但張玉貞是李朝人,胤祚恰好對李朝人沒什么好感;而且張玉貞也絕不是這種注重小節的女人,開玩笑,一個愿意露著腳跟自己搞曖昧的女人,會在意自己在她閨房亂逛?
胤祚甚至覺得張玉貞有點像后世的女人,渴望愛情,渴望權力,而且知道男人靠不住之后,就會自己去爭取,而不是像別的女人,祈求男人的施舍。
張玉貞的閨房燈光昏暗,但是也能看出擺設的很華麗,紅檀木的梳妝臺,打磨光滑的銅鏡,周圍鑲嵌了碩大的紅藍寶石;墻邊是一個楠木書架,擺著數本古書,不是孤本也必定十分珍貴,但胤祚沒興趣看。
他注意到了書架上擺著的明青花瓷瓶,和宋白瓷碗,哪怕在清朝這也是數得上價的古董。
墻角銅制香爐中染著淡淡的熏香,仔細聞聞似是麝香,這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