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了。
沒了光亮,張氏就放下了手中的繡活,此時凌子虛一葫蘆酒喝完,她默契的取過葫蘆,又打開酒壇,給他填滿。
“殿下于我們母女有救命之恩,你為何執意要娶他性命呢?現在齊齊哈爾一派太平景象,都是托殿下之福,安享盛世不好嗎?”
張氏的聲音很小,像在自言自語。
酒壇里的是玉米燒酒,香醇濃烈,最是醉人,一葫蘆約有五兩,凌子虛喝完正在一只手拄著頭打瞌睡。
“給。”張氏把裝好的酒葫蘆遞給凌子虛,“傷身,少喝點吧。”
凌子虛接過酒仰頭就喝,聽到張氏的話又訕訕把酒放下道“也罷,今天晚了,不喝了。”
張氏這輩子見的男人不多,但也不少,但在喝酒時能聽人勸的男人,她只見過這一個。
這人是有故事的,但是張氏不問,他也不說,兩人有種默契。
張氏以前也是大戶人家的小姐,自小就知道夫為婦綱的道理,這些事情她本不該問的。
既然決定從了這個男人,便安守本分就好,不論結果如何,都不是婦道人家該摻和的。
“回房吧?外面天冷。”張氏關切的問了一句。
凌子虛從臺階上起身,拍拍身上的塵土,朝著齊齊哈爾深深望了一眼,笑著道“回房。”
……
五月初五,端陽節。
仲夏時節,即便是帝國極北的齊齊哈爾,也難逃酷熱的襲擊。
往日人滿為患的集市也沒那么擁擠了,而冰飲攤子前的人逐漸多了起來。
將西瓜榨汁,兌上水和冰糖,放入罐中,再把罐子放入盛滿水的缸中,在缸里撒入硝石,缸中水逐漸成冰,散發悠悠寒氣。
再破冰將罐子取出,點綴上一顆冰過的櫻桃,一份大清版的冰淇淋就新鮮出爐了。
這樣的一份冰飲只要二十文,放在以往二十文是一個家庭半個月的伙食費,現在愿意出二十文只為貪一時之涼的,大有人在。
冰飲也分等級,最次的只在水里放了糖,硝石加的也少,形成半冰不冰的樣子。好一點的搭配上水果。
再好一點的還會放牛乳,冰成菱形或者花瓣狀,澆上蜂蜜,放在晶瑩透亮的德化白瓷里,賞心悅目的如同藝術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