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要給大軍籌糧,整個齊齊哈爾可謂無一人不忙碌。尤其是齊齊哈爾的小吏們,應為齊齊哈爾諸事繁雜,衙門的小吏本就比別處多了十余倍,卻還是忙不過來,這十天更是忙的連覺都顧不上睡。
胤祚特意給每個小吏長了五兩的月錢,讓小吏們好一通感恩戴德。
銀行十天以來也會是徹夜燈火通明,白天接收業務,夜間清賬,五十萬兩白銀流入市場,市場又漸漸的把銀兩還給了銀行。
這其中有官府還的貸銀,有糧商和百事行的存銀,還有木匠、鐵匠等社會各眾的存銀。
積少成多,居然漸漸的在向五十萬兩這個數字靠攏,這讓云婉兒有些哭笑不得,又為那個大胡子的死感到不值,要是他知道最后是這么個結果,當初恐怕也不會強行要兌換現銀了。
期間胤祚曾去過銀行幾次,詢問過關于五十萬兩白銀的事情,云婉兒如實相告,并奇怪銀子流通一圈為何最終又回到了銀行手里,這豈不是意味著別人什么也沒賺到嗎?
胤祚笑著說道“你能想到這一層我很高興,這意味著你已經從會計的思維向經濟思維轉變了,我當初教你會計時曾告誡你,會計要求的是細枝末節,精益求精,但我卻希望你能見微知著,不被局限,現在看來,你做到了。”
云婉兒甜美一笑,做了這么久大掌柜,整個人都透著股自信,再無當年聲色娛人的風塵氣了。
胤祚接著說“這事情有兩種角度,從社會經濟學角度來看,銀行用銀子放貸,銀行收獲了利息;朝廷用銀子買了糧食,銀子給了糧商;糧商們用銀子買了綾羅綢緞,或者花天酒地,銀子給了百事行;百事行再把銀子存了回來,獲得了利潤,這樣來看銀子還是那些銀子,只是在市場上轉了一圈,既讓每個人各得所需,又促使了商人經商、農民耕種、匠人生產,使得社會的總體財富上升。這也是為什么齊齊哈爾比別處富庶的原因,我們的銀子流通最快,創造了最多價值。”
云婉兒似懂非懂,不過她已經拿了根狼毫,把胤祚說的每一個字都記了下來,現在不懂以后可以細細研究。
“另一個角度呢?”云婉兒又問。
“另一個就是站在我們自己的角度,也就是銀行家的角度,”胤祚拿起了一張銀票,上面刻印著一千兩的字樣,周圍雕刻著精美的紋飾,左下角還有一串阿拉伯數字,這是每張銀票獨有的序號,在銀票四角和中間,還有難以察覺的陰文,放在太陽下便可顯出。
這是常家的不傳之秘,通過這一手可以有效防止假銀票的流通。
“這是張一千兩的銀票,但是這張紙價值幾何?一千兩嗎?不,算上刻印和陰文,這張紙成本還不到半錢銀子,這是信用貨幣,一千兩代表的是它的信用。人們用它交易,交易的本質不是銀子,而是信用。換句話說,我們只是生產了這種紙,讓所有人去玩過家家,真正的銀子,還在銀行庫房里鎖著,既沒流出去,也沒運進來。所以,你說的沒錯。從銀行家的角度,別人什么都沒賺到,反而那些貸銀子的要繼續的給我們利息。”
云婉兒吃驚的張大了小嘴,胤祚看的好笑道“知道聰明的銀行家要怎么辦嘛?”
想了片刻,云婉兒難以置信的說“保證銀票的信用,讓所有人把過家家永遠玩下去!”
胤祚笑而不語,美美的喝了一口云婉兒親手泡的鐵觀音,這茶泡的濃淡相宜,正到好處,喝起來先澀后甘別有妙趣,這一手怕是阿依慕一輩子也學不來的。
離開了想問題想的迷迷糊糊的云婉兒,胤祚又去了副都統衙門,運糧除了需要糧食物資以外,最重要的還是要人,這些運糧的自然不能是薩布素的士兵。
而是要在各地征調,也就是所謂的徭役,大清百姓除了需要交稅負以外,還要進行無償的體力勞動,去年齊齊哈爾的徭役便是在各地大肆修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