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門口的簾子用木板扣好了,此刻恐怕已經像是一桿風中大旗了。
若不是因為太冷了,胤祚倒很想出去欣賞一下,這天地蒼白,狂風凜冽的壯闊之景。
“他們……他們打起來了嗎?”阿依慕打破沉默,即便是在帳篷中,阿依慕一說話,還是形成白霧。
“你說葛爾丹和皇上嗎?最新的軍報是前一天的,那時皇上的大軍剛剛進駐巴彥烏蘭不久,但軍糧不足,不敢貿然出擊,葛爾丹人手不足也沒有進攻,而是選擇了西撤。”
阿依慕明顯的松了一口氣。
胤祚想了想還是說道“不過葛爾丹運氣不好,他西撤的路線正好是西路軍的進軍路線,照這個樣子,他大概會在昭莫多碰見西路軍。”
這都是歷史上已經發生的事情,胤祚當做自己的分析,講給阿依慕聽,也好讓她早做心理準備。
此時的西路軍已經在西戈壁中失聯許久,連康熙都對他們不抱希望了,但費揚古和他的大軍硬是憑借頑強的毅力走出了戈壁。
不過走出戈壁之后,人困馬乏,又迷了路,陰差陽錯之下,正好在昭莫多碰到西撤的葛爾丹大軍,昭莫多是一片河灘地,只有一條小道,路的一側是河,另一側是一座山丘。
葛爾丹將陷入被中路軍和西路軍兩面夾擊的境地,最終慘敗。
歷史是由必然和偶然構成的,昭莫多之戰前,康熙處于絕對的劣勢,機緣巧合的一戰之后,反而讓葛爾丹跌入深淵,不得不說是天意難測。
在昏暗的帳篷之中,難以估算時間,胤祚下定決心,此戰之后,一定買塊西洋表,他過夠了看天算時辰的日子了。
估摸著應該到了正午,帳外的風聲小了不少,胤祚拍拍阿依慕,讓她挪下身子,自己下床出去。
拆下簾子上固定的木條,走出帳篷,寒冷依舊,不過風已經小了很多,地上鋪了一層積雪,不厚,只到腳面。
軍營中,將士們已經陸續走出帳篷,沒了狂風,體感溫度會上升很多,凍死的風險就變得很小了。
不過想象中井然有序的一幕并沒有出現,很多人出帳篷之后,就呆呆的望著天上,仿佛魂魄都被吸走了。
胤祚疑惑的抬頭,也怔住了,只見天空已經成了一片紅黃色,如漫天鮮血染下,日月不見,整片天空如翻滾的血海,向人間滾滾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