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帳內(nèi)山呼萬歲之聲方落,文武大臣及皇子們從地上站起,弓著背準備緩緩退出御帳。
探馬的聲音從帳外響起,分外清晰。
康熙一聲令下,探馬被帶進帳中,在眾臣反復追問下,講事情講了一遍,葛爾丹與費揚古的大戰(zhàn),他們整只探馬隊都看到了,西路軍三萬人旗甲雖蒙了塵土,但卻也做不了假。
剎那間,所有人的臉色都變的極為精彩,有憂慮有狂喜,但無論何種表情,最終都化作了見了鬼一樣的表情。
所有人都齊刷刷的看向胤祚。
胤祚尷尬的干咳了兩聲“我就覺得葛爾丹不會無故退兵,定是他察覺到了西路軍已經(jīng)抄了他的后路。”
一個游擊參將是個直腸子,頓時質(zhì)問道“六阿哥,如此重要軍情為何不早些說出啊?”
“呃……其實我早就……說過推測了啊。”
“老六,你確實不是早已知曉此事?”四阿哥面容嚴肅的問道。
胤祚見眾人看他的目光滿是懷疑,知道此事不能模棱兩可,便斬釘截鐵的道“我之前確只是推測,自與葛爾丹一戰(zhàn),我部死傷甚重,一直在陣中修整,從始至終未派出一名探馬,自然不可能提早知道西路軍動向,皇兄若是不信可以去詢問守營官兵,是否看到有一名齊齊哈爾軍士出營。”
康熙接話道“詢問不必了,朕信你。這次帳中各位……包括朕都相差了,險些露聽忠言良策。”
皇上說完這話,帳中所有人都羞愧的低下了頭,就算是不覺羞愧,只覺得妒恨的也不得不把腦袋壓下來。
大阿哥只覺得自己胸中一團邪火亂竄,他的六弟隨口胡謅幾句居然能一語中的,恐怕這之后,六阿哥在康熙身前話語分量就會更重,他自己憑血戰(zhàn)換回的經(jīng)驗,居然還抵不過胤祚的兩句瘋言瘋語,這如何能不讓他妒火萬丈。
“胤禔!”康熙叫了一聲,大阿哥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愣神功夫居然沒有聽見康熙叫他,不由心中對胤祚的恨意更深。
“兒臣在!”大阿哥連忙回道。
“朕命你統(tǒng)鑲黃旗大軍,輕騎輕馬,火速往昭莫多馳援費揚古大軍!”康熙沉聲道。
“兒臣領(lǐng)旨!”大阿哥心中長舒一口氣,在之前大戰(zhàn)中,鑲黃旗拱衛(wèi)康熙御帳,故折損最少,在清軍八旗中戰(zhàn)力也是中上,只要鑲黃旗還歸他統(tǒng)御,那么援助費揚古,擊潰葛爾丹的功績還是跑不了的。
“胤祚接旨!”沒想到康熙又命令道,這讓大阿哥感到一絲不妙。
“兒臣在。”胤祚出列。
“朕命你攜東路軍輕騎一千策應鑲黃旗,務(wù)必砍下葛爾丹人頭!”
“兒臣接旨!”胤祚朗聲道。
清軍經(jīng)過葛爾丹襲營,軍馬已經(jīng)死傷大半,鑲黃旗騎兵和東路軍薩布素親軍已經(jīng)是僅剩的一點騎兵了。
康熙將其交分別給大阿哥和胤祚統(tǒng)御,在大阿哥心里,這就是康熙有意在兩人之間比一個高下,而在胤祚看來康熙卻有別的用意。
康熙命二人火速馳援,方一出御帳,大阿哥便上馬奔向鑲黃旗大營,片刻之后,鑲黃旗出營門,數(shù)千騎兵,輕騎輕馬,舉著火把,黃昏中如一條翻騰火龍。
相比大阿哥胤祚顯得有些不緊不慢,雖是輕騎,卻讓薩布素清軍帶足三天口糧,背在身上。
為老將軍復仇心切的四虎之一劉黑塔大惑不解“殿下,這軍糧自然有中軍之后運至,現(xiàn)在我們趕至戰(zhàn)場才是要務(wù)啊!”
胤祚解釋道“昭莫多是一片河灘地,左山右河,二者之間只有一條小路,大軍過去施展不開,既然鑲黃旗已經(jīng)去了,我們便不用著急,叫將士們帶上口糧,西路軍將士肯定已經(jīng)斷糧許久了,一是戰(zhàn)勝之后可以給袍澤分些……”
劉黑塔還在伸長耳朵,準備聽第二點,誰料胤祚只是一笑,居然不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