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路軍自入戈壁草原之后,所到之處,牧草被蒙古軍焚毀殆盡,費揚古為了找牧草,在原定行軍路線上多繞行了幾百里路程。
蒙古戈壁自東向西氣候逐漸惡劣,西路軍穿越的死亡之海,更是兇險絕地,在隔壁上許多士兵數天水米未入,為體恤戰(zhàn)馬,所有人都要靠雙腿走。
極端惡劣的條件下,大軍應是憑借意志力走出了戈壁,又神奇的來到了昭莫多,這個葛爾丹的夢碎之地。
大戰(zhàn)結束,西路軍尚在打掃戰(zhàn)場,大阿哥追擊葛爾丹心切,連招呼都未與費揚古打,便匆匆?guī)еp騎離去了。
胤祚雖然也急切的想抓到葛爾丹,但百足之蟲思而不僵,葛爾丹逃走之時,身邊尚有一百怯薛,在沒有火槍火炮的情況下,寒鐵怯薛近身肉搏幾乎無敵。困獸猶斗之下,胤祚沒有戰(zhàn)勝他們的把握。
此番葛爾丹主力滅,準格爾他也無法回去,徹底走投無路。
幾天之后,他必將面臨著眾叛親離的窘境,那是才是將其活捉的好時機。
所以,胤祚并不急于一時,他慢悠悠的領著二十幾個親兵走下山坡,這個頗具傳奇色彩的費揚古將軍讓他很想見上一見。
一路行軍征戰(zhàn),費揚古的正白旗棉甲已經成了灰黑色,他看起來不過四十來歲,面龐無須,濃眉大眼,面容剛毅,不過幾個月的行軍讓他皮膚漆黑,面頰深陷,看起來和難民一般。
“費揚古將軍遠道行軍而來,一戰(zhàn)奠定勝局,將軍辛苦了。”胤祚遠遠走來,下馬拱手。
費揚古趕忙還禮,連說不敢,他是認識胤祚的,因為信息不通,所以胤祚運糧和血戰(zhàn)葛爾丹的事情他還不知道。
胤祚主動向他行禮,這有些出乎費揚古意料,但想起六阿哥在朝廷中的風評,他倒也有些釋然,畢竟是一個不學無術的皇子,做些逾越禮制的事情也屬尋常。
“敢問殿下大戰(zhàn)時可是統(tǒng)御懸崖上放箭的那支軍隊?”費揚古好奇問道。
胤祚點點頭道“正是。”
費揚古不由對胤祚高看幾分道“殿下以大局為重,不冒然爭功,末將佩服。”
胤祚一笑而過。
之后胤祚又問他一些西征路上的事情,費揚古一一回答,只是神情都比較冷淡,胤祚見狀也不多說了,叮囑帶路的手下幾句,便與他告辭,也向西而去。
費揚古望著胤祚離去的方向,眼神若有所思。
他的部將楊威將軍舒恕湊了上來道“將軍,兩軍交戰(zhàn)之時,六阿哥居然只敢站在一旁放箭,如此貪生怕死之輩,理他做什么。”
費揚古淡淡一笑沒說話。
這個平日就以心直口快著稱的楊威將軍又道“若說別人一旁放箭是顧大局我信,但若說是此人,我舒恕第一個不信!”
“為何?”費揚古好奇道。
舒恕神秘一笑“六阿哥手下剛剛經過時,我看了他們身上,比大阿哥手下多了一樣東西——糧食!”
“哦?”費揚古浮現(xiàn)古怪笑容,望著胤祚遠去的方向,喃喃道,“這個六阿哥不管秉性如何,這份心計卻已經超過大阿哥了,莫非是我走眼了?”
此時下屬來報此戰(zhàn)死傷與戰(zhàn)火,費揚古聽完后命令道“傳我將領,大軍三里外修整造飯,用飯之后修整一個時辰,拔營與中軍回合!”
傳令兵領命下去。
一炷香后,西路軍緩緩撤出戰(zhàn)場,留下碩大墳堆。
葛爾丹兵馬中有許多牛羊老弱加之降俘,整個西路軍變得浩浩蕩蕩臃腫不堪,所幸現(xiàn)在葛爾丹兵敗,廣闊的蒙古草原上,再無清軍的敵人,所以陣型松散些也無大礙。
西路軍按照費揚古軍令,扎營造飯,飽餐一頓后在幾個薩布素親軍引路下,與中路軍回合。
當遠遠的看到康熙御帳時,費揚古長出口氣。
幾千里路,總算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