戈壁大漠極為遼遠廣闊。
那道狼煙雖然細如發絲,但好歹也在視線之內,卻沒想到從后半夜跑到正午還未至。
戈壁上到處都是碎石沙礫,夾雜幾顆駱駝刺一類植被,山丘大多低矮,放眼望向四周,目所能及皆是一個樣子。
好在那道狼煙從后半夜一直燃到現在,未見斷絕,一行人才不至于失去方向。
胤祚追了大半天,都未能見到大阿哥和手下鑲黃旗三百騎兵的身影,想來他還在自己之前,不由心里發急。
以大阿哥昨晚憤怒如狂的樣子,若是被大阿哥先到,葛爾丹不說,看守葛爾丹的薩布素親軍是斷無生路了。
是以雖然一行人從后半夜奔馳到現在,胤祚也沒提生火造飯的事情,周圍親軍懾于他昨晚威勢,也不敢提此事,反而馬速漸漸快上許多。
長途奔馳,就顯出胯下馬力不同,親軍所騎多為蒙古馬,蒙古馬耐力極佳,善長途奔馳,但跑了這么許久,加之幾天以來飲水草料都缺,蒙古馬也漸漸乏力起來。
胤祚騎的赤兔是大宛馬,速度極佳,但不耐久跑,此刻也有疲態。
反而阿依慕的驪龍不虧馬王名號,不僅留有余力,反而因奔馳過慢不滿的直打響鼻。
阿依慕知道此去恐怕就是她和父汗的最后一面了,心中不由著急,但又不敢將胤祚他們甩在身后,是以極力壓制馬速。
眾人翻過一個小丘,前面又是一片廣闊平地,遠遠的可見一排黑點在地平線上漸漸變小。
虎子手搭涼棚遠眺,而后稟報道“殿下,那定是鑲黃旗人馬,卑職昨晚看了,他們大多一人兩馬甚至一人三馬,所以比我們快了許多……”
薩布素親軍均是一人一馬自然趕不上鑲黃旗的速度,是以虎子有些慚愧。
胤祚看向更遠處,那道狼煙現在已由發絲粗細變為手指粗細,顯然已經離他們近了不少,現在大阿哥他們馬速快且領先極遠,他們是無論如何也追不上的。
胤祚正懊惱,要不是昨晚大阿哥走后,他腦子里一片空白,也不至于被大阿哥占了先機。
這時,驪龍打了個響鼻,似乎對他們站著不走有些不滿,
胤祚靈機一動道“阿依慕,你我共乘一騎如何?”
阿依慕略有詫異,驪龍性子高傲,別人別說騎乘,就是靠的近了都有被大蹄子踢中可能,不過,她與人同騎,驪龍會有何反應,阿依慕卻不知道。
當下阿依慕道“我也不知是否可行,先試試吧。”
聞言胤祚便下馬,準備過去,卻聽得阿依慕又道“先等等。”胤祚停住腳步。
阿依慕從驪龍身上滑下,抱著驪龍的腦袋耳語幾句,聲音很低,胤祚聽不太清,不過聽得到一些片段,諸如“他是我夫君……好人……我們有急事……通融通融……”之類。
人與馬商量,這場面有些好笑,但胤祚臉上無笑意,反而嚴肅的看著眼前這一幕,驪龍神駿所有人都有目共睹。
而阿奴達拉襲營的那晚,他與查干赤那遠遠的一望,更加讓他覺得萬物有靈,不可自大小覷。
阿依慕說了片刻,驪龍毫無反應,也不知是同意還是沒同意,阿依慕卻道“成了。”說完翻身上馬,動作行云流水極為漂亮。
在馬上她向胤祚伸出一只手道“我拉你上來。”
胤祚緩緩移步到驪龍身側,見驪龍毫無反應,頓覺安心一些,見到阿依慕在馬上沖他伸手,當下覺得自己一個男人被老婆這么拉上馬太無男子氣概。
可若驪龍比尋常蒙古馬肩高出一大截,況且阿依慕已經在馬上,他不抓著阿依慕的手卻是無論如何也上不去的。
且見葛爾丹事大,他不敢耽誤,便抓住阿依慕的手,阿依慕一拉,他順勢一躍,便到了馬背上。
驪龍馬背寬闊,就算乘兩人,也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