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祖老人家說得好,槍桿子里出政權。
但凡涉及軍隊,就沒有小事。
在處死了兩百四十二人之后,齊齊哈爾軍軍紀為之一清,但兵員不足的問題也隨之而來。
在經過了許久安逸的生活,第二代八旗兵已經基本墮落了下去。
世兵制的優點就是士兵從小便會接受軍事訓練,長大了不需多加操練就是合格的士兵,但現在的八旗子弟不要說從小操練,身體健康的都少有。
在京城八旗子弟早就是紈绔子弟的代名詞,在齊齊哈爾也相差不多。
在巴海將齊齊哈爾八旗譜系情況給胤祚看了之后,他終于明白巴海為何不愿殺人以正軍紀了。
實在是沒有勘用之人了。
適齡的八旗子弟中,要么是體弱多病,要么是與人打架斗毆、少胳膊少腿,要么是吃喝嫖賭五毒俱,整個關外旗人胤祚看來看去也沒找到幾個能用的。
胤祚合上八旗譜系道“罷了,我向朝廷上書,要求裁撤滿八旗,增設漢八旗吧。”
巴海心中一驚,跪在地上道“王爺,不可啊,關外乃我大清龍興之地……這個……這個……”
胤祚厭惡的道“滿漢之防漢人害己,若是哪天百姓真的揭竿而起,憑糜爛的八旗軍能抵抗多久?”
巴海臉上浮現愧色,但還是道“王爺此舉容易落人口實,還望王爺慎重……”
胤祚想了想,覺得巴海說得確實不無道理,現在八旗糜爛已經是不爭的事實,早在平三藩時,軍隊就已經是漢八旗為主。后來收臺灣,基本沒滿八旗什么事。
再后來與葛爾丹之戰,八旗精銳盡出,鑲紅旗大營還被打了個軍覆沒,其余各旗也都損失慘重。
但盡管如此,朝廷明面上還是沒人敢說八旗制一句壞話的,畢竟是祖宗定法,后人一旦違逆,一頂不忠不孝的大帽子就可以扣下來。
一時胤祚也陷入兩難。
巴海道“王爺不必擔憂,末將誓死也要將八旗兒郎操練出個樣子。”
胤祚問道“葛爾丹之戰前,齊齊哈爾八旗共五千人,大戰之后尚存多少?”
巴海道“僅剩……一千。”
胤祚吃了一驚“折損如此之大?”
巴海道“不少是缺了肢體的傷員。”
胤祚道“傷員都是如何安置的?”
“按照朝廷律令,每月補一些銀子,家中留下父母兄弟或者妻子兒女的,還會再多些。”
“授人以魚,不如授人以漁。”胤祚道,“單純補銀子可不行,還要讓傷員們對生活有個盼頭。”
“是。”
胤祚意識到活體有些帶偏了,又回頭想兵員的問題,不免嘆了口氣。
“哦,對了,現在延邊區也在我治下,那邊有多少兵馬?可能抽調些補足兵員?”胤祚問道。
巴海道“延邊雖廣闊,可人口極少,算上所有守軍,才不過千余兵馬,當地八旗與齊齊哈爾也相差無幾。”
胤祚不免又苦了臉道“算了,去軍營走走,說不定能想到好辦法。”
于是巴海跟著胤祚出了營帳。
隨著齊齊哈爾城的不斷發展,城中已經新建了三道城墻,當初軍營也被占用了,巴海干脆便將軍營搬到離齊齊哈爾十余里遠的城外來。
仲夏的黃昏,空氣有些悶熱。
軍營中,將士們結束了一天的操練,都聚在火堆旁,等待開飯,順便聊天做樂。
有些軍士偷偷的取出皮袋子灌口酒,有的軍士則三三兩兩湊到一起,鬼鬼祟祟的掏出色子,還有人掏出煙袋煙絲,點上火折子,享受下吞云吐霧的快感。
有的甚至鋪一塊毯子,擺上一大堆稀奇古怪的古玩,像在京城琉璃廠一般的練起攤來。
這一幕不論放在那里,都是一副祥和安樂的生活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