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軍行到距城墻一箭之地。
一個信使脫陣而來,打馬到城墻下道“將軍,請為我軍打開城門?!?
韓將軍面色為難,看向李昀。
李昀淡淡道“不準?!?
韓將軍抱拳道“殿下,此戰(zhàn)憑清軍浴血奮戰(zhàn),才擊退叛軍,現(xiàn)在叛軍方敗,就不準清軍入城……似乎有些……”
李昀道“告知清軍,現(xiàn)今叛軍未滅,而平壤方定,為保民心安穩(wěn),不得入城。請清軍速速進攻遂安城,繼續(xù)討叛!”
“這……”韓將軍滿臉驚異。
阿依慕銀牙緊咬,就要張口辯駁,手腕卻被人拽住,她回頭一看,看到張玉貞目露哀求,對她搖了搖頭。
阿依慕面色猶豫,既是不愿傷了張玉貞的心,又明白李昀心意已定,不是自己能左右的,驟然開口,恐怕事情更壞。
韓將軍猶豫許久,一咬牙道“傳話!”
城墻上有士兵將李昀的話一字不差的喊了出來,清軍信使收到消息后回陣。
清軍將士受到消息,陣型一變,十余騎脫陣而來。
李昀見到這一幕,如臨大敵,道“他們想干什么?弓箭伺候!”
韓將軍急道“殿下且慢,清軍如有敵意不會只派十余騎來,且放他們過來,看看是何來意?!?
李昀點點頭算作應允,叮囑道“清軍火器厲害,還是小心些?!?
那十余騎兵緩緩走進,這時城墻上才發(fā)現(xiàn),這十來個騎兵中竟是一個簡陋的棺材,放在車上,由一匹戰(zhàn)馬拉來。
清軍為首一人一身鑲藍旗棉甲,身材魁梧,相貌威嚴,他打馬上前,朗聲道“韓將軍,我乃齊齊哈爾參將,新軍總都統(tǒng)巴海,現(xiàn)護六皇子靈柩而來,請開城門?!?
李昀面露喜色道“靈柩?看來他真的死了。”
韓將軍對李昀沉痛的道“殿下,巴海將軍攜六皇子靈柩前來,我軍若不開門,等同藐視大清,恐惹滅頂之災啊?!?
李昀甩甩手道“罷了,讓這些守靈的人進城?!?
“開門?!表n將軍一聲令下,平壤南門緩緩打開。
巴海等騎兵護胤祚靈柩入城。
阿依慕一把甩開了張玉貞的手,沖下城門。
“福晉當心。”張玉貞嚇了一跳,驚呼道。
李昀撇撇嘴,小聲道“蠻夷之人果然不懂禮數(shù)?!?
阿依慕此刻已經(jīng)顧不得其他,飛奔下了城樓,跑到城門洞前,怔怔的看著清軍騎兵。
巴海見到阿依慕一愣,隨即羞愧的低下頭道“福晉,末將無能,還請節(jié)哀?!?
阿依慕聽到這話,頓時淚如雨下,顫聲道“胤……胤祚他,真的……”
巴海低著頭恨聲道“南軍卑鄙無恥,末將定將李柟千刀萬剮,以報此仇?!?
阿依慕?jīng)]有理會巴海,自己緩緩的走到靈柩前,這副棺材是匆促而制,四角都未釘牢,阿依慕伸出顫抖的手將棺材板推開……
此時,李昀、張玉貞及韓將軍等人也從城墻上下來,見到這一幕,都不禁有些動容。
棺材板推開,阿依慕愣了許久,而后,沒有撕心裂肺,也沒有痛哭流涕。
阿依慕平靜的將棺材合上,從靈車上下來,只是站到地上時,整個人一軟,險些栽倒下去。
張玉貞嚇了一跳,趕忙來扶,阿依慕卻自己扶墻站穩(wěn)了身子,另一只手拔刀出鞘,直指張玉貞面龐。
李朝眾人齊聲驚呼,李昀怒斥“大膽!”
韓將軍手握刀柄,寒聲道“福晉,把刀放下!”
阿依慕?jīng)]有理會那些人的,盯著張玉貞,緩緩的道“靠近王爺尸身者,死!”話中殺氣凌然。
張玉貞被嚇得退了一步。
阿依慕握刀的手也軟軟垂下,勉強回到入鞘,淡淡道“走吧,我為王爺守靈?!?
胤祚靈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