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怒斥“胡鬧什么!”
但阿依慕這次沒有退縮,而是倔強的盯著胤祚。
胤祚猛然間覺得這目光有些熟悉,突然,腦海中想到了戈壁的那個晚上,鑲紅旗大營被紅蓮般的火焰席卷,火焰一旁,阿奴達拉冷冷望向他,手中兩彎刀構成一輪滿月,眼中冰冷倔強,剎那間有如狼眸。
耳邊莫名的回蕩起阿奴達拉說的一句話“阿依慕是個狼崽子,你要喂肉;你若把她當小馬駒喂草,她長大了,就會想嘗嘗人!”
胤祚又想起了薩布素對阿依慕的評價,竟然鬼使神差的道“好,那你便去試試。”
一個“好”字開口,胤祚便已經后悔了,但已經來不及了。
阿依慕冷笑道“王爺等我的好消息。”說罷吹了一個哨音,遠處一聲駿馬的嘶鳴,通體漆黑如緞的驪龍飛馳而來,跑到阿依慕身邊還未減速。
阿依慕伸手一扶馬鞍,下一刻身子已穩穩坐在驪龍馬背之上,轉瞬間跑出去好遠。
二營的將士像是一群聞到了血腥味的狼崽子,餓狼下山一般的簇擁在阿依慕周圍,朝著炮兵陣地飛馳而去。
胤祚緊張的道“巴海!”
巴海抱拳道“末將在!”
“你二十個親兵,去保護福晉,她少了一根汗毛,我唯你是問!”
“遵命!”
“慢著!”胤祚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開口道“罷了,別去了。”
“是。”
根據新軍軍制,每個營官都有親兵負責護衛安,再則阿依慕騎兵采用墻勢沖鋒,巴海的人馬難以與其陣型配合,去了反而礙手礙腳。
胤祚等了片刻道“走,去高處看看。”
說罷,翻身上馬,親兵在身后隨行。
胤祚走到了一個山坡上,這里剛好可以看到炮兵陣地附近的戰局。
南軍大約三千人左右,在進攻炮兵陣地西部,炮兵們根本不是這三千的對手,被打的節節敗退。
這三千人彼此拿的兵器都不相同,軍陣也不整齊,偏偏各個都武藝極高,一個人對戰五六個炮兵也不落下風,在混戰之中占盡了便宜。
而東邊,阿依慕的騎兵如一道鋼鐵洪流,馬蹄聲氣勢萬鈞,大地震顫。
騎兵如一只長刀,輕易的就切入了戰場,所到之處新軍紛紛讓開道路。
而那三千南軍也擺脫了與炮兵的糾纏,結陣一處,凝神等待炮兵沖擊。
阿依慕騎著驪龍在騎兵一側,她手一柄蒙古彎刀,彎刀一揮,行進中的騎兵猛然變陣,人挨人、馬貼馬,并列而行,像是一坨鑌鐵,千錘萬鑿后凝成的一點百煉精鋼。
騎兵馬蹄震顫,飛速接近,而那三千南軍臉上毫無懼色。
甚至,還有人將手中長矛擲出,鋒利長矛刺進騎兵身體,像是刺進豆腐中,將騎兵輕易的刺穿,瞬間便有十幾人倒下,不過騎兵繼續變陣,倒下的空檔,很虧便被填補。
這時,胤祚看到一干長槍,沖著阿依慕飛去,胤祚不由脫口驚呼“小心。”
千鈞一發之際,阿依慕竟貼著驪龍一個側身,將那長槍避過,又回到了馬背上。
接著,騎兵刺入敵陣,所有擋在騎兵身前的敵軍統統被馬匹撞飛,踐踏成了肉泥。
除了撞上的一瞬時,騎兵倒下幾十人,沖入軍陣中,就變成了騎兵一面倒的屠殺。
密集沖鋒的騎兵輕易就撕裂了南軍的軍陣,擋在馬蹄之前的敵軍紛紛躲避。
片刻騎兵從南軍軍陣末尾沖出,留下了一條久久未能閉合的血路。
而騎兵沖出之后,又以極快的速度重新列陣,發起沖鋒,而此時三千南軍,甚至還有不少人沒能轉身。
這一次,騎兵幾乎是踩著南軍的身體沖進軍陣,倒在馬蹄之下,死在長刀之下的不計其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