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兒憂慮萬分的道“不行,掌柜的,殺虎口是大盛魁的老家,您自己的出去,萬一中了埋伏……”
云婉兒起身道“不會的,史掌柜雖然人邋遢又好貪便宜,但骨子里卻是個正直之人,絕不會做那些卑鄙勾當?shù)摹!?
畫兒又勸了幾句,云婉兒心意已定
片刻后,云婉兒喬裝一番,從客棧后門,獨自出去。
隆昌賭場,此刻已人去樓空,只剩下了滿地狼藉桌椅,看起來分外蕭索。
唯一完好的一張方桌,擺在賭場大堂正中,正對大門。
桌上放著一壺酒,兩個杯,史大學獨自一人。
云婉兒從前門走入,摘下了臉上的紗巾。
“云掌柜,你果然來了。”史大學點了點頭,起身做了個請的手勢。
云婉兒在他對桌坐下,開門見山的道“史掌柜,我今日來,只是因為昔日承了你的恩情,史掌柜若想通過小女擺脫大盛魁的絕境,還是免談。”
史大學道“易地而處,若是在下是兩行大掌柜,也不會放過大盛魁的,這一點在下明白。”
說完,他從壺內倒酒,然后舉起杯道“云掌柜,去年在京城醉霄樓,你未能同在下共飲,今日可否飲上一杯?”
云婉兒淡淡一笑,從桌上拿起酒杯,一飲而盡,將空空的杯底給史大學看。
“好。”史大學叫了一聲,也將酒飲下。
“云掌柜,在下有一事不明,還望云掌柜能如實告知。”
“請講。”
“兩行是怎么知道那晚是大盛魁出的手?我二哥的手下,都是十幾年的悍匪,行事絕不會露出馬腳;而大盛魁當時只是微不足道的一個小商號,徽商無論動機還是實力,都更值得懷疑。”
云婉兒點點頭道“確實,兩行出事之前,徽商柳家二小姐曾來看過渾河府邸地勢,我們也一度曾經(jīng)懷疑過徽商,還差點為此和柳家翻臉,說來慚愧,還是王爺一封信點醒了我們。”
“何時來的信?信上寫了什么?”
“就在木料之戰(zhàn)結束后不久,信上只有一行字‘小心大盛魁’。”
史大學愣了很久,苦笑道“機關算盡,還是被人一眼看破,大哥曾說六阿哥這人深不可測,在下還不以為然,如今看來……”
說到此處,史大學喝了一杯酒,云婉兒陪了一杯。
接下來,史大學果然絕口不提兩行與大盛魁的事情,開始回憶起遇見云婉兒的點點滴滴,許是怕今后再沒有機會說了,便一股腦的將對云婉兒的愛意吐露出來。
云婉兒面色不變,既未打斷也未回避,只是靜靜的聽著。
夕陽漸漸沉下山去,一輪明月出于東方草原,月華籠罩四野。
賭場之外,張杰帶著十幾名手下,躲在墻后,偷偷看著賭場內的一切。
“嘿嘿,沒想到三弟如此刻板的人,竟也會用這種卑鄙的伎倆。”張杰冷笑著道。
他身后的一名悍匪舔了舔嘴唇,死死盯著云婉兒背影道“不會知道兩行云大掌柜,嘗起來是什么味道。”
“王八蛋!”張杰低聲怒罵,“云婉兒是重要籌碼,有她,大盛魁才能跟兩行和談!你們誰敢動她一根毫毛,就是跟我張杰過不去,到時候別怪我刀下無情!”
眾匪都低下了頭。
夜空中響起了一陣夜梟叫聲。
“二哥,弟兄們已經(jīng)探查過了,兩行沒派人手跟著這婆娘,咱們可以下手了。”
張杰臉上橫肉抽動,盯著云婉兒冷冷的道“上!”
底下兄弟吹了一聲尖銳的鷹嘯聲。
十幾名悍匪從四面八方現(xiàn)身,身如鬼魅,將賭場團團圍住,張杰看著已成了甕中之鱉的云婉兒,緩緩走過去道“云掌柜,我們大掌柜有請,請隨我們走一趟吧。”
云婉兒朝史大學淡淡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