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熙楞了一下。
三個御史驚的眼睛都要掉下來了,過了好久,郭秀才道“六阿哥,皇上面前,豈敢無理?”
胤祚對康熙道“皇阿瑪,并非兒臣無禮,只是實事求是罷了。”
郭秀氣的滿臉通紅,脖子和額頭上的血管都凸了出來,胡子一抖一抖,指著胤祚道“好!既然六阿哥說這折子是一派胡言,那老臣敢問六阿哥,胡言在何處?這上面可有半句虛言?”
康熙端起茶杯,抿了口茶道“胤祚,站起來回話吧。”
“謝皇阿瑪。”胤祚說完,站起身來。
接著朝郭秀一拱手道“郭大人,此折在我看來,謬誤有六處。”
郭秀冷笑拱手道“哦?那老臣倒要請教六阿哥高見。”
“第一,編練私軍不假,卻非意圖不軌。”胤祚朗聲道,“第二,鼓勵商賈,并非本末倒置。第三,齊齊哈爾所為,不僅不有礙風水,反而于風水有利。第四,本王非但沒有欺凌屬國,還對屬國頗多相助。第五,大興土木,卻非崇尚奢靡。第六,本王少去府衙不假,但卻非懈怠政務。”
“哼。強辯!”郭秀冷哼。
胤祚道“敢問郭大人,齊齊哈爾新軍共有幾人?”
“約六千余人,算上兩千八旗,齊齊哈爾一地,有八千人。”副都御使錢靜道。
“黑龍江將軍有多少兵馬?吉林將軍多少兵馬?盛京將軍多少兵馬?”胤祚又問。
“額……這個……”錢靜回答不上。
“東北三將軍加起來,兵馬共在十余,郭大人憑什么覺得六千新軍能在三將軍手下圖謀不軌?六千人變相圖謀不軌,郭大人便如此看清我關外八旗鐵騎不成?”
郭秀瞠目,以新軍在朝鮮戰場的表現來看,只要擴軍一倍,未必沒有于關外八旗一戰之力,畢竟八旗日漸糜爛是不爭事實,但卻涉及朝廷臉面,無人敢提及,更何況郭秀是漢臣,面對這個問題就更為尷尬,答也不是,不答也不是。
胤祚微微一笑,又道“齊齊哈爾鼓勵商賈,但農產卻也是關外最多,朔白酒遠銷直隸,便是例證,鼓勵商賈的好處,待一會再詳細分說。至于,鶴崗煤礦,我在開采之前,便請風水大師看過,鶴崗一地群山環繞,兼有林木蒼蒼,流水潺潺,五行有三,唯缺金火二相,煤礦開采,便補金相,就地煉鐵便補火相,正是五行相合,大吉大利,不僅于風水無礙,反而有利潤養龍脈。”
郭秀怒道“一派胡言,一派胡言!敢問這是何人所做的風水論斷?怎可不講周易,不辨陰陽,信口胡言?”
“本王雖在李朝跋扈,卻也讓兩行入朝,鼓勵百姓種棉紡紗,還幫李朝掃清叛逆,加深了兩國友誼,有利邦交,欺凌之語有失偏頗了。”胤祚不理郭秀,抬高聲音道。
“齊齊哈爾大興土木,非但沒有損耗民力,還使得齊齊哈爾各個方面獲極大發展,有利民生。至于說本王怠政,更是無稽之談,齊齊哈爾現在發展正旺,便是一個佐證。”
郭秀怒道“強辯!強辯!好!殿下左右不離齊齊哈爾飛速發展,老臣敢問殿下,為何自李朝平叛結束后,一年之內,齊齊哈爾僅增七百余戶?尚不如江南一個市鎮?又為何齊齊哈爾府衙多次向民間借貸?若是齊齊哈爾政務如常,又何須如此?”
康熙眉頭一皺,語氣不善的道“胤祚,郭秀說的可屬實?”
胤祚無奈的拱手道“屬實。”郭秀面上浮過一絲得以笑容。
康熙將茶盞重重放在桌上,茶湯濺出來一大片,他指著胤祚道“你好大的膽子!”
胤祚跪下道“皇阿瑪息怒。”
康熙站起身來,指著胤祚的腦袋道“政績不佳,人丁不旺也就罷了,你怎么敢以府衙名義向民間借貸?說出去官府還有何臉面?”
胤祚不出聲,三個御史已經是滿臉喜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