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阿哥作為最年長的皇子,也是跟著康熙最久的皇子,不可能猜不到康熙的用意,他執意如此,意思已經非常明顯是。
“大阿哥他……要爭儲?”胤祚低聲自語道。
盡管有爭儲之心的不止大阿哥一人,但將此事擺到明面上的卻只有大阿哥。
儲君乃國之根本,不可妄動,胤祚不敢想象康熙在面對大阿哥時,心中會是何等的憤怒。
“為什么是今天?他為什么要挑南巡這個時候?”胤祚問道。
四阿哥嘴角一斜,淡淡道“為什么不能是今天?大阿哥忍了太子二十多年,能忍到今天已實為難得了。”
“四哥覺得……大阿哥他有機會?”
四阿哥看向池塘,一陣微風吹過,滿池的荷葉蕩漾,池塘上泛起一陣碧波。
盡管已是深春,但晚風還帶著些許涼意,吹得的人直起雞皮疙瘩。
“或許吧。”四阿哥臉上毫無神情,看上去高深莫測,“但無論皇阿瑪作何反應,南巡接下來的這段路愈發的難走了。”
四阿哥收回目光,鄭重的看著胤祚,一字一頓的道“身處此中,胤祚,你我兄弟,萬務當心。”
胤祚心中一凜,抱拳道“皇兄告誡,胤祚記下了。”
晚風吹來,涼意襲人。
“時間不早了,胤祚,早歇息吧,明早還要趕路。”四阿哥淡淡道,臉上的表情逐漸變淡,再度封凍為那座萬年不化的冰山。
胤祚拜別四阿哥,走出亭子,沿著一道蜿蜒小橋走到庭院門前。
出院前,回看一眼,只見四阿哥斜坐在亭邊,看向一池荷葉,月光灑下,他的面孔一半籠罩著銀色的月光,一半隱匿為模糊的陰影。
“好一番不動痕跡的拉攏啊……”胤祚心中暗嘆,“要不是知道你是什么人,我怕是被感動的死心塌地了。”
胤祚走后許久,一個老太監從園外緩步走來,走上小橋,緩慢的一步步走到四阿哥身邊。
“殿下,夜深了,該就寢了。”那老太監佝僂著身子,緩緩道。
四阿哥沒有起身,而是問道“剛剛那一番話,胤祚他信了幾分?”
老太監想了想道“約莫有七分?”
四阿哥搖搖頭道“最多兩分。”
老太監皺了皺眉“怎么?是小魏子情報有誤?老奴定會替主子好好教訓他。”他語氣不重,卻莫名的陰森。
四阿哥道“魏瀚海來信說,六弟這人重情,是個幫親不幫理的性子,對外人足智多謀,對自己人全不設防……這些判斷與六弟平日言行相去不多,想來應當無誤。”
“莫非是殿下被六阿哥瞧出了破綻?”老太監又道,換個奴才,敢這么與主子講話,就算不被打死,斥責掌嘴是免不了的。
而四阿哥全無怒意,只是低下頭來仔細的回想了一番,片刻后抬頭道“或許吧……”
“我還真是小瞧了這個六弟。”四阿哥自嘲一笑,起身走出亭子。
……
第二日,天還未亮,行宮內外便開始忙碌,準備今日的行程。
康熙寢宮燈火徹夜未滅。
太監宮女們都敏銳的捕捉到了行宮內外不同尋常的氣氛,一早上都埋頭干活,半句閑話也沒有,甚至連目光也不敢亂瞟,恨不得連耳朵都閉起來。
清晨,南巡依仗已經準備完畢,皇子們也都上馬,只待康熙圣駕。
胤祚斜眼,打量了下皇子們。
四阿哥、八阿哥、十四阿哥加上他,總共四個皇子,唯獨不見大阿哥。
胤祚又看了看四阿哥,他還是依舊的面無表情,對胤祚的看過來的目光也未加理會。
十四阿哥打著哈欠,還顯得有些睡眼惺忪。
八阿哥則在馬上來回亂看,似是在找著什么,見胤祚看過來,便在馬上小聲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