胤祚眉毛微皺“這么快?”
二丫道“云姐姐說,商場如戰(zhàn)場,兩行與徽商割據(jù)南北,遲早會有一戰(zhàn),不如先下手為強,況且現(xiàn)在湖南大亂,對兩行來說,反而是個好機會。”
胤祚微笑“這個云婉兒……”
“怎么?”二丫目光炯炯的盯著胤祚。
胤祚笑著搖搖頭“沒什么。”
說完,起身走到窗前,推開窗子,望著窗外桃樹不語。
夕陽下,滿樹桃花一半沐浴在火紅中,一半籠罩在陰影里,配上不時飄落的粉紅花瓣,形成一番獨特景致。
“這個云婉兒,倒是會發(fā)國難財。”胤祚心中想道。
早在五六年前,胤祚就對未來的假想敵——徽商和晉商做過調查,徽商主要經(jīng)營四大生意,鹽、典、茶、木。
所謂鹽,自然就是吃的食鹽,揚州鹽商富甲天下,自不用多說。
典,指的便是典當,徽商中以柳家富春當為最,當鋪、錢莊、票號三者,便是資本發(fā)展初期的融資機構。不過這一行當與銀行相比,卻是小巫見大巫了。
無論從集資能力、資金周轉率、資產(chǎn)負債率還是投資回報率來考慮,銀行都是完勝當鋪的。
盡管富春當名滿江南近百載,但還未被胤祚放在眼中。
唯一值得的注意的,便是柳子輝曾擔任過銀行大掌柜,對銀行那一套理論頗為了解,他也心知肚明富春當絕不是銀行的對手,萬一他將聯(lián)合全徽商之力,也將富春當改組為銀行,倒是能和銀座銀行較量一番。
只是,這可能嗎?
胤祚不由輕笑,當初晉商是如何拒絕他成立股份制銀行的,他可是還歷歷在目呢。
徽商雖說是個商幫,但本質上,還是一盤散沙,平日中也是內都不休,只有是危難當頭的時候,才會團結一致。
柳子輝想讓這群人同意出銀子,簡直比登天還難。
沒了鹽、典,徽商剩下的便是茶葉和木材。
偏偏湖南就是茶、木的重要產(chǎn)地,茶陵直接以茶命名,可見其產(chǎn)茶之多。
而湖南氣候溫濕,又少有開發(fā),留有許多百年巨木,除此外,海南黃花梨、云南楠木、廣東香樟等許多名貴木材都要從湖南運往北方各省。
可以說湖南對徽商來說重之又重,湖南亂了,徽商的茶木生意直接停了一半。
況且現(xiàn)在叛軍勢頭正聲,這樣發(fā)展下去,說不定還會鬧騰出湖南去,那徽商的損失就會更大。
只是,現(xiàn)在徽商日子難過,兩行也未必好到哪去。
雖說現(xiàn)在兩行占據(jù)了整個北方,與徽商分庭抗禮,但畢竟沒有徽商經(jīng)營的百年底蘊。
與晉商一戰(zhàn),已讓兩行元氣大傷。
之后忙于吞并大盛魁,雖沒打大的商戰(zhàn),但也沒怎么恢復發(fā)展。
再之后,吞并其余小的晉商,以及在山東、河南、甘肅、山西、陜西等省份開設兩行,又花了大量的銀子鋪地。
若是給兩行一年時間,應當能夠回過氣來。
但現(xiàn)在,兩行的實力可能還不如入關之前。
胤祚雖然未經(jīng)手兩行的日常管理,但兩行每月的財務數(shù)據(jù),已將這些情況顯現(xiàn)了出來。
現(xiàn)金流緊張,周轉率下降、負債率提高、利潤下降、儲銀增長變緩等等,無一不是兩行近年來瘋狂擴張的后遺癥。
兩行與晉商,一個是尚未長成的幼虎,一個是寶刀未老的雄獅。
二者相爭,勝敗之數(shù),應在五五之間,實在是萬分兇險。
再等下去,幼虎長成確是勝券在握,但若是老獅子先發(fā)制人,恐怕幼虎就再無長大的那天了。
這些話跟二丫說了,也沒什么用,所以胤祚一個人走到窗邊,看著桃樹發(fā)呆,一時有些拿不定主意。
“吳澤的意思呢?”片刻后,胤祚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