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圣公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般,眼前一亮,恭敬的道“六阿哥足智多謀,老臣早有耳聞,現(xiàn)在殿下不語,想必胸中已有丘壑。”
其實康熙拜孔子的故事他是知道的,但是后世傳聞寫的漏洞百出,說什么康熙不拜孔子的原因是孔墓石碑上的一個字,用布把那字遮起來,康熙便乖乖拜了。
開玩笑,這不是掩耳盜鈴嗎?這不是欲蓋彌彰嗎?
讓天下人都知道康熙拜孔子,是把墓碑遮住拜的,那不是讓人笑掉大牙嗎?
故而胤祚只當(dāng)這是個民間傳說,根本沒當(dāng)真,
但事已至此,胤祚也并未立刻回話,而是到石碑前看了看。
這石碑是明正統(tǒng)八年所立,正面碑文為篆書“大成至圣文宣王墓”八字。
碑陰刻有正書“奉政大夫修正庶尹禮部郎中賜食三品祿直文淵閣永嘉黃養(yǎng)正拜書”,下款書“大明正統(tǒng)八年歲次癸亥十月一日五十九代孫襲封衍圣公孔彥縉五十八代孫承事郎曲阜世職知縣孔公堂等立石”。
石碑前便是石供案和石砌拜臺等。
胤祚反復(fù)看了幾圈,又蹲下查看碑文,確定自己沒有記錯。
后世石碑前明明有道不倫不類的矮墻,將“王”字下面一個橫及“墓”字全部遮住,但現(xiàn)在這石碑前卻只有供臺,未見矮墻。
周圍皇子們和衍圣公都看的莫名其妙。
十四阿哥直接問道“六哥,這石碑有什么名堂不成。”
衍圣公也拱手道“殿下,額……石碑可有什么不妥之處?”
胤祚剛要開口,便有人先道“石碑無什么不妥,只是這碑文有些犯了圣上忌諱。”
眾人向講話之人望去,只見一個中年文官走了出來,其身穿正五品白鷴補服,此人身材修長,腰板筆直,放在一眾文官中,頗有種出塵氣。
衍圣公有些急道“聘之,殿下講話,哪容你置喙,還不速速退下!”說完,朝著胤祚拱手道“此乃孔家后人,名曰尚任,官居國子監(jiān)博士,唐突各位殿下,老臣代他向殿下們陪不是了。”
按輩分,孔尚任乃是衍圣公的爺爺輩,但兩人僅相差九歲,且衍圣公是孔子嫡孫,又襲衍圣公爵位,故在外面,衍圣公是以平輩的語氣與孔尚任說話的。
胤祚本是在權(quán)衡利弊,既然有人出了這個頭,胤祚也樂得清閑,便道“不妨,我覺的孔大人說的有理,讓他繼續(xù)說吧。”
衍圣公皺眉,已然有些氣惱,說道“聘之,大成至圣文宣王乃是先圣封號,這碑文自前明便是如此,從未動過,不知有何疏漏之處啊?”
這事不好解釋,難道照實說康熙忌諱“大成至圣文宣王墓”中的這個“王”字嗎?說康熙是皇帝,不愿拜王?
這不是編排康熙氣量小嗎?
孔尚任也不是傻子,便道“鐘在勿急。”說完,走到胤祚身前,拱手道“殿下,可否借黃綢一用?”
胤祚知他是要用黃布將“王”字遮住,只是這樣太過顯眼,再說為了祭孔,康熙只帶了隨行護衛(wèi),太監(jiān)宮女一概沒有,哪來的黃布,便道“用供臺吧。”
這話一出口,衍圣公更是莫名其妙。
孔尚任卻恍然大悟,拱手道“殿下高明。”
既然衍圣公也不反對,孔尚任便叫了幾個侍從來搬供臺。
他自己站在蒲團后,看到供臺將“王”字遮住了,便道“好了,就放這吧。”
重新挪過地方的供臺離石碑近的令人發(fā)指,在場眾人一臉迷茫,不知孔尚任葫蘆里賣的什么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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