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定的時間剛到。
胤祚在護衛陪同下,準時到了酒樓。
眾鹽商頓時跪倒在地,磕頭不止。
有的鹽商甚至磕得頭破血流,當街就道“殿下,草民錯了,求殿下高抬貴手,求殿下高抬貴手。”
這些鹽商都是大富大貴,跺跺腳,整個江南都要抖上三抖的。
以兩行的實力,都拿這些守著聚寶盆的鹽商無可奈何。
可如今,康熙的一句話,便讓這些鹽商如喪考妣的跪地求饒。
這些日子以來,揚州種種怪象已然消失不見。
愛當街遛馬的鹽商,賣掉了部愛馬。
愛大器物的鹽商,將器物都熔了賣錢。
愛花的鹽商賣花,愛字的鹽商賣字。
沒了鹽商的捧場,瘦西湖上的畫舫都顯得沒那么鮮艷了。
胤祚冷眼看著當街跪拜的眾鹽商道“第一,從今往后,各地鹽價定價,需由兩行最終審議才可實行。
第二,從今往后,江南鹽商,手中現銀不可超過一萬兩,大額交易以兩行銀票結算。
第三,從今往后,鹽商賬務由兩行代為核算,年末經兩行審計,不可另立私賬。
我就這三條條件,同意嗎?”
眾鹽商停止磕頭,面面相覷,沒想到這位六皇子如此直來直去。
姓馬的鹽商道“敢問殿下,我們同意了這三條條件,皇上能否收回官鹽150文一斤的成命?”
胤祚搖搖頭“皇上金口玉言,說出去的話,豈有收回來的道理?不過,我可以勸皇上再個名目,調控鹽價。”
“殿下此話當真?”眾鹽商大喜過望,眼巴巴的看著胤祚。
“自然。”胤祚點點頭。
“太好了。”鹽商們喜上眉梢,繼而又考慮起胤祚的三個條件。
“殿下,這一二條都沒問題,只是鹽務記賬極為繁雜,兩行又沒接觸過江南鹽務,恐怕……”
胤祚冷哼一聲“我兩行最不缺的便是賬房,記賬之法乃我親授,諸位大可放心。”
鹽商們犯了難,片刻后,又有人道“殿下,賬務乃是各家命脈,交到兩行手上……我們著實有些擔心啊。”
胤祚道“既然諸位不肯,那便算了。”說罷,轉身快步離去。
眾鹽商頓時傻了眼,沒有六皇子替他們向康熙進言。
不出一年,在場的鹽商都要把家底賠得精光了。
有人連忙道“六皇子且慢,我馬家答應了!”
片刻后又有人高喊“我張家也答應了,從今往后,唯殿下馬首是瞻!”
“我孟家也答應……”
胤祚腳步不停,只留下一句話來“請各位遣散賬房,不日兩行便派人接手賬務。”
說完這話,胤祚便拐過街角離去了。
“殿下,我們回行宮嗎?”侍衛問道。
胤祚搖搖頭“去鹽鋪看看。”
一行人到了城南的“玉霖鹽鋪”門口,昔日輝煌大氣的鹽莊,此時已是一派破敗模樣,門外空空蕩蕩,官鹽早就被百姓瘋搶一空了。
“這鹽鋪關門幾天了?”胤祚問道。
侍衛答道“三天前,鹽鋪售罄,從那時便關了。”
胤祚又問“百姓要買鹽怎么辦?”
侍衛們沉默許久,有人道“這些鹽大抵都是百姓買去的,家家戶戶都買了不少,一時半會使不完的。”
胤祚搖搖頭“不對,縱使是150文一斤,對老板姓來說,也是筆不小的支出了,普通人家掏空家底,能買三四斤已頂天了,況且鹽不好儲存,尋常百姓買一斤足以。”
“殿下的意思是?”
“眾弟兄中,知不知道黑市?”胤祚神秘兮兮的問道。
侍衛們又沉默了,許久才有人小聲道“不瞞殿下,現在城里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