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京。
遼河畔。
三萬新軍一字長蛇,跨過冰封河面。
冰面寬三里,上覆積雪,放眼望去,是一片平坦而潔白的雪原,蔚為壯觀。
雖然入春近一個半月了,但關外還是嚴寒徹骨,河面凍得極為結實,尚可通人馬。
胤祚騎馬走上一處高地,看著眼前新軍渡江之景,面容平靜。
很難想象就在幾天前,他剛剛俘虜了數萬八旗兵,占了吉林境。
吉林將軍佟保本人也被五花大綁,押往齊齊哈爾。
他手下勁旅的水牛角大弓很強,可惜強不過槍。
“王爺!”坡下,巴海的聲音傳來。
親兵放他上來。
巴海騎在馬上上了山坡,拱手道“王爺,最后一批將士已踏上江面,殿下也準備動身吧。”
胤祚淡淡問道“還有多久能到京城?”
巴海指著遼闊的冰面道“王爺,正常行軍只需二十余日,但從這過了遼河,便是錦州府,出了錦州就能到山海關,這兩處都有重兵把守,恐怕會耽誤些功夫。”
胤祚不動神色的道“知道了。”而后打馬走下山丘。
在親兵及巴海的陪同下,胤祚到了冰河前。
此處的積雪已被掃清,露出一道兩丈寬的冰道來。
胤祚望著冰道,停馬不前,面色有些凝重。
巴海見狀道“王爺放心,冰面已被將士走過了,可以過人。”
胤祚搖搖頭道“我擔心的不是這個……”
說罷,胤祚抬頭看向西南方,心里總覺得有些不安。
“盛京將軍可有動靜?”
“盛京將軍一直據守奉天,未派人銜尾追擊。”巴海頓了頓,還是忍不住道,“王爺,末將還是覺得,繞開奉天行軍太危險了些,我軍補給太容易被截斷了。”
胤祚看著遠處在冰上行走的將士道“只要有兩行在,新軍在大清各地均可補給。”
還有個原因胤祚沒說,幾日來,他總覺的心情煩悶,像有什么大事即將發生,恨不得立刻騎快馬奔回京城去。
胤祚深吸了口冰冷的空氣,暫且壓下了腦海中混亂的想法。
“過河吧。”
胤祚一抖韁繩,胯下戰馬踏上冰面。
就在此時,突然一聲驚雷從西南傳來。
“轟隆隆”的巨響響徹四野八荒。
戰馬受驚,猛的一跳,將胤祚摔落下馬。
好在胤祚身著棉甲,而且落在了雪地上,沒受什么傷,只是摔的極痛。
親兵大驚失色,連忙將胤祚扶起來,幫他打掃身上積雪,詢問是否受傷。
胤祚道“我沒事。”而后望著西天天空怔怔出神。
巴海奇道“怎么好端端的,會突然炸了一道雷。”
他環視一圈,周圍的戰馬都好端端的,唯獨胤祚的戰馬受驚。
要知道這可是能聽著槍炮聲沖鋒陷陣的戰馬,胤祚的戰馬更是萬里挑一,又怎么會被一道雷驚了。
莫非是什么不好的兆頭?
好在接下來,胤祚換了匹馬,安然度過遼河。
新軍當日行進六十里,傍晚在白旗堡附近扎營。
坐在篝火旁,胤祚本想叫來巴海商議軍情。
卻聽士兵來報“殿下,探馬遇到一群人,自稱是京城來的,為首之人自稱內侍太監李德,特來傳旨。”
胤祚皺眉“李德?”此人武功深不可測,雖然對康熙忠心耿耿,但防人之心不可無,想到此處便道“帶來見我,再幫我叫親兵營列陣。”
“是!”那士兵行軍禮退下。
片刻后,親兵營在胤祚身后集結。
這些人都舊軍精銳組成,各個都武藝出眾,又接受了隊列訓練,每人配備步槍一支,手銃一支,刺刀一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