登州的官道上。
正是夏末時節,天早早得已經大亮,太陽曬得老高,一輛馬車在官道上跑著,登州的城門早已經大開開來,進進出出不少行人,好不熱鬧。
登州城下一名士兵看著一個過來換班的中年男子,臉上露出笑意,“馬叔,今日你可來晚了啊?!?
那被喚做馬叔的男子搖搖頭,一臉無奈道:“今早送你嫂子去范府,耽擱了?!?
“沒事,馬叔,我就是和您開開玩笑?!?
那青年男子笑了笑,聽見范府二字,心里八卦心升起。
“哎,馬叔,嬸子在范府侍奉,那范家公子被鄭縣崔家小姐退親了到底是因為何事?”
被叫馬叔的男子白了一眼那年輕男子,“你嬸子是在范府侍奉,可貴人主子的事情她怎么知道?”
“你說你,堂堂男兒,整天八卦這些做啥?”
“馬叔啊,您這是冤枉了我啊,全是因為我那媳婦整天八卦長八卦短,她知道嬸子在范府侍奉,這不是鬧著要我和馬叔打探一番,我也是被逼的。”
“行了行了,趕緊換班吧,你快些回去好好陪陪你媳婦吧?!?
“好咧~”
兩人正說著,一馬車從兩人身邊奔馳而過,駕車的車夫看著進了城駕著馬車慢了下來,他回頭朝著馬車內的人兒開口道:“公子,已經到了登州了。”
馬車里的公子撩開布簾,往外頭望著,這一路她雖然過了不少州縣,可還沒好好瞧過。
“把我送到最近的一家客棧前就可以,一會我給您結賬。”
“好咧~”那車夫駕著馬車左瞧瞧右瞧瞧,見了一家寫著“鳳滿閣”的客棧,看著外間還算雅致一共兩層,他停了下馬車,對著里面的人兒道:“公子,到了,您瞧瞧,這家客棧如何?”
里面的人兒撩開布簾,看了看,點頭道,“就這吧~”
然后撩開車簾,下了馬車,把銀兩細細數好給了那車夫,才轉身往客棧去。
在門口招呼的小二,見來了客人連忙招呼著,請了進去。
那人兒要了二樓一間有窗戶的客房。
安越一身男裝,她把東西放在廂房的梳妝臺上,看著銅鏡中的人兒,雖有些憔悴,可又有些好笑,她對著銅鏡笑了笑,沒成想自己做男子裝扮看著是這番模樣,好矮。
她笑了笑,從鷺橋鎮來登州,路途遙遠,一個女子獨自出門在外,不太安全,也不太方便,所以她便做了男子裝扮,一路上平安無事。
沒一會,店小二敲響了房門,送了熱水上來。
安越把房門反鎖,繞到屏風后的浴桶前,開始脫衣服,洗頭洗澡來。
坐在浴桶里泡著身子,安越才感覺身子舒爽了不少,這一路來,實在有些辛苦,不管前世今生,她還都沒出過這么遠的門,也沒來過登州。
她閉上眼睛靜靜地泡著澡,浴桶前霧氣騰騰,像是要染暈了她的臉頰。
十日前她聽說范文書定親了。
腦子轟轟的,想起許多事情來,可心底,大約是不甘。
不甘心,自己前世愛了他一場,卻這樣?
不甘心,自己前世愛了他一場,被玩弄?
最后腦子一熱,冒出想法來,要來見他一面?
總要給前世的自己討回點什么?
她同周老先生手中看過那請帖,知道成親的具體日子是什么時辰,她當時只想著,趕在他成親前,討回點便好了!
泡好了澡,她拿起浴桶延邊掛著的干凈帕子擦起身子來,擦好身子。
拿下屏風上搭著的帕子把青絲包好,這樣才開始從扔在梳妝臺上的包袱里拿起一身女裝穿了起來。
安越穿著碧青色翠煙上衣,一襲白色煙云百褶裙,身披白色薄煙紗,腰系一條碧青色腰帶,身段窈窕,削肩細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