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登州下起霧雨來,霧雨輕輕灑落,給整個登州城都染上一籠煙雨朦朧,今日看著倒是有些像江南一代。
今日客棧中的客人大多都避在客棧里沒出去,二樓往左走的最后一間廂房中,一名女子餓得睜開了雙眼,待適應了有些陌生的環境,她悄悄瞧了一眼身側的男子,男子熟悉的臉頰,熟悉的氣息。
她輕輕動了動身子,輕輕吐了一口氣,感受著身邊的男子傳來的溫熱,臉上浮現一抹似笑非笑的表情,閉上了眼睛,忍著饑餓準備睡去。
夏日的雨,來得快也走得快,沒多久,外間的雨就停了,街道上還有些濕潤,可也抵擋不住小販們的熱情,沿街的街道邊沒一會就擺滿了攤位,路上行人也逐漸多了起來。
范公子已經從睡夢中清醒過來,他愣了愣,腦海中昨夜的記憶全部涌出,他的耳尖慢慢染上紅暈,肚子很餓。
他輕手輕腳地起身去找昨晚胡亂扔的長衫穿好,把靴子也穿好,再轉身把薄被輕輕地蓋在安越身上……
從二樓走來,問了小二現在是什么時辰了,小二見是范家大公子,殷勤地告訴他,現在已經是午時了,他點點頭,吩咐了小二準備洗漱用的水和午飯,小二連忙應了,樂呵呵地去忙活了。
范文書倚在樓梯間等著,這時有一個中年男子從樓梯間下來,望了他好幾眼。
中年男子看著他,心里想,昨晚就是這白衣錦袍男子睡他隔壁房?他剛剛是看見這白衣錦袍男子出來的。
中年男子臉色難看,這客棧的隔音效果也太差些,可看著這白衣男子也不像毛頭小子啊?真是?會不會心疼自己的娘子?他打量了范文書幾眼,搖搖頭,他下次堅決不住隔音不好的客棧了。
這頭,客棧小二笑嘻嘻的把水端了來,想伺候范文書上樓洗漱,卻被等在樓梯間的范公子制止了。
他讓小二哥去了客棧的后院尋了間廂房,洗漱好,小二哥又把午飯端了過來,放在廂房的桌子上,侯在一旁伺候他用飯。
后院廂房的大門和窗戶都打了開來。
范公子慢慢吃著,多吃了幾口。
客棧后院的空氣,好像有些淡淡的濕潤,而那濕潤中有一絲淡淡的清甜味。
樓上的人兒早已經在他離去時睜開了雙眼。
她動了動有些酸痛的身子,忍著酸痛,忍著饑餓爬了起來,去找自己的衣裙慢慢穿上,穿上了繡鞋,一步一步地往梳妝臺前去,她用梳妝臺上的梳子梳好青絲,盤上發篦。
范文書用完了午飯就上了二樓,他走到廂房前,輕輕地推開了房門,不曾想他以為還在熟睡的女子已經醒了過來。
安越正坐在桌前聽見動靜望了他一眼,她目光清澈有些迷茫,看的范文書有些尷尬,他咳嗽了兩聲,進了廂房反手把門關上,然后朝著安越走去。
“肚子餓了嗎?怎么不多睡會?”
安越搖搖頭,心里已經掀起萬般波瀾,臉上卻假裝平靜道:“是有些餓了,我想要洗漱。”她的聲音有些沙啞。
范文書點點頭,小二沒一會就端著裝有溫水的木盆來了,安越洗漱好,小二端了午飯上來,她細嚼慢咽地吃著。
范文書就坐在她對面盯著她,一絲一毫都不放過。
他盯著她吃著飯菜,看著她不算細膩的手指,看著她清瘦削肩,看著她那脖子上紅印,看著她有些輕微紅腫的嘴唇,看著她眼角下的烏青,看著她有些微微蒼白的臉頰。
微微蒼白的臉頰?
他突然想到她是不是因為……他藏在桌面下的手,捏緊,又放開,又捏緊……
他低下頭給自己倒了一杯桌子上的涼茶,喝了一口。
安越望了他一眼,沒說話,繼續吃著自己桌前的飯菜,她是真的很餓,餓死她了。
范文書倒了一杯喝下,又倒了一杯喝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