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慢慢暗了下來,她想到了自家那男人,步子越走越快。
還未進院子,便望見家中院里灶房前有一個男子正蹲在那抽著旱煙,那抽著旱煙的男子是她的男人,徐涪,也就是她年少時便愛慕的那個男子。
她走進了這個院子,這院子不小,是白竹村中數一數二的氣派院子,是她嫁過來之前早就已經建好的了,還在那安越家中隔壁。
她已經聞到了飯菜的香味,那蹲著抽旱煙的男子看見自己娘子回來了,沒出聲,只望了她幾眼。
朱綿假裝不去理他,匆匆進了房間,一把把房門關上。
徐涪見她回來了,放下了心,自顧自的繼續抽著旱煙。
半餉,才去叫在村里野玩的兒子回來吃飯。
他帶著孩子在家中先吃了飯,替孩子洗漱好,讓他去睡。
孩子聽話的去睡覺,他替孩子把被子蓋好,摸了摸他的頭,溫聲道:“以后你要好好聽話,別再調皮。”
孩子懵懂的盯著自己爹爹,點了點頭。
他又摸了摸自己兒子小腦袋瓜,依依不舍出了兒子的房門,在堂屋門前坐著抽了半天的旱煙。
他眸子里很深沉,也不知在想什么。
也不知是不是后悔了?
有一些人,少不經事做了一件壞事,沒被及時發現,以為就能僥幸,殊不知,多得是想要把他找出來的人。
徐涪起身去推朱綿關上的房門,可朱綿反鎖了,他站在房門前,來回走了幾步,才壓低聲音道:“開門,我有事要和你說。”
沒人回話。
“快開門,還是那事。”
里面的人聽見他這么說,才有了動靜。
門吱呀被打開。
朱綿盯著他,一張臉的怒氣。
徐涪卻不管她,直接擠進房中,反手把房門反鎖,走了幾步,坐在大炕上。
“明日我就去縣里投衙,以后你就帶著虎子好好過,你要是想要和離,我給你休書,你再嫁就行,虎子就托給我大哥。”
朱綿一聽他這么說,眼圈大紅,淚水瞬間掉了下來,她指著他怒道,“你!你是不是還是為了她!你說,你是不是心里還有她!是不是悔恨了才要去衙門?”
“你不準去!不準去!不準去!”
徐涪望著面前這個像瘋婆子一樣的女人,有些生氣道:“我到底是為了誰!你不清楚嘛!”
朱綿大哭,不依不饒,她張牙舞爪的去抓他,徐涪被她抓傷了好幾處,有些動怒,可他也只是抓住她的手制止她。
第二日。
清晨。
天大亮,清水村一個男子看了幾眼身旁的媳婦,起身穿衣,再去看了幾眼自己的兒子,出門了。
他要去縣衙。
有一年,有一個少年。
他偷偷愛慕著一個姑娘。
那姑娘住在他家隔壁。
他和那姑娘自幼相識,算是青梅竹馬。
聽說這世間,青梅竹馬可是很容易產生愛慕的啊,可惜他那個小青梅對他絲毫沒有愛慕。
后來,慢慢長大,小青梅越發明艷動人,氣質才學也越發突顯,小青梅對于他而言,越來越遙不可及。
他眼里的她很美好,很厲害,他配不上,也得不到她。
可再配不上,得不到,他也幻想過有一天能夠得到她!
他想,若是有一天,她沒那么美好了?
是不是就可以得到了?
他聽朱綿忽悠,說是可以幫他得到安越。
然后,他們一起謀劃了一場意外。
可他哪里知道,有一種人,她不喜歡你,不管發生了什么事情,她都不會回頭看你一眼,更不會去求你。
即使你有銀子可以幫助她家里出現的意外、拮據,又能怎么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