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月后,段夫人和段小姐來府上拜訪來見她。
她正在院子里修剪著玫瑰,聽見段夫人拜訪,手一頓,指尖不小心被軋了一下,她雙手養的嬌嫩,這樣一軋好痛。
院里玫瑰花迎著三月和煦的春風徐徐擺動,它長著一根細長而堅固的主莖,莖上長滿利劍似的刺,這刺就是軋她手指的兇手。
玫瑰莖上長著一片片葉子,這些葉子肥厚濃綠的很是茂盛,要是說起來,唐家院子里其他花都少,唯獨玫瑰花,種了片又一片,而他們家的少夫人最喜歡見玫瑰花盛開,她好像一點都不怕玫瑰花葉子邊沿像鋸齒一般的刺,喜歡自己修剪玫瑰花。
她手上拿著一朵玫瑰花,是剛剛綻放開來的,散發出一陣又一陣淡雅的清香,枝干上面有幾片葉子,很嬌嫩。
她拿起來去放在自己書房白色花瓶里,交代丫鬟及時換水。
她收拾收拾自己,回房間換了身衣服,穿著一件水桃色旗袍去前廳,進了前廳,看見段夫人任綺和段凌薇正坐在等她。
“你們都下去吧。”她開口,前廳的丫鬟們都下去了。
她坐在沙發上,抬起頭看著任綺,有些疑惑。
任綺鴨蛋臉面,美麗清瘦,穿著淺藍碎花襖裙,襖以大襟,七分倒大袖,下擺圓角,下裙深藍色。
這幾年來,羅珊心里一直有個結,是對任綺的結,也是對自己的結。
當年她和段凌圩的計劃明明天衣無縫的,可還是被家里人知道了,兩人被活生生的拆散,加上之前段凌圩和任綺商量過三遍退婚,任綺都不肯。
羅珊知道,她不能怪任綺,站在任綺的角度她也無辜,她也沒錯,她也委屈,可每當午夜輪回時,羅珊心里難受,加上段凌圩去世,她心里的結更加嚴重了。
或許可以換種說法,她恨任綺。
要不是任綺當年派人盯上了她和段凌圩,他們早就遠走高飛了。
如今,也許,那人,還活著也不一定。
年長以后,她沒那么好心再說什么道德,什么品質了,什么先來后到了,她只知道,當年任綺和段凌圩是父母給定的娃娃親,沒有問過段凌圩愿不愿意,這樣的親事,要是長大后段凌圩和任綺兩情相悅還好,可要是沒有兩情相悅呢?
父母草草的定下對方的親事,就不想想孩子長大以后如何想嗎?
而后來,段凌圩也好聲好氣的一而再再而三和任綺商量退婚的事情,可是
“唐夫人,我有東西給你。”段凌薇手上拿著一個盒子,眼中有些濕潤。
說著,她伸手把盒子遞給羅珊。
羅珊臉上疑惑,在注視下接過了。
段凌薇見羅珊接過了,她臉上露出了喜悅,這盒子是她大哥死之前交代她給羅珊的,本來嫂子不愿意的,可是大哥人都死了,還有什么不愿意的,這可是他的遺囑。
想到大哥,段凌薇垂下頭,掩蓋住自己眼中濕潤。
“唐夫人,我們先告辭了,我今天來就是想把大哥要給你的東西給你。”
說著,她站起身子往外間走,也不管她那個大嫂怎么想的。
這些年,她以為大哥會忘記羅珊的,她以為大哥結婚了就好的。
可是結果呢?
段凌薇眼淚啪啪的掉在自己鞋尖上。
大概只有她知道,大哥心里有多苦吧。
從前她不懂的,不懂的,更不能感同身受的,可是如今她也有了喜歡的人,才明白那種滋味。
任綺看了一眼羅珊,外間有她帶來的丫鬟婆子等著她,她站起身子便走。
她是段家的少夫人,從小就知道自己和段家大少爺有婚約,從小就知道段大少爺在國外,等他學業完成,等他回國,他們就會順利成章的結婚。
第一次見到段凌荀時,是在一家古典的茶樓,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