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安二十二年農歷五月初,是個黃道吉日。 嚴秋落坐在轎子里撩開車簾望著京城里的一切,藍澄澄的天如一片碧玉,沒有一絲云彩。 周圍街道很熱鬧,張燈結彩,布滿喜慶之一。 今日是圣上三年一選選妃日子,她就要進宮了。 按照宮里的規矩,她若是被圣上看中那就要留侍在宮中,若是不被看中那就回家另擇佳婿。 宮門外整整齊齊地排列著無數專送小姐的馬車,所有的人都鴉雀無聲,保持異常的沉默。 陽光明媚,鳥語花香。 不遠處的閣樓上,站著一個男子,男子看像皇宮的方向,沒有表情,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 風大了,有丫鬟上前小心翼翼的提醒他。 男子衣袖擺蕩,漸漸有些心煩,低喃了一聲“她去了嗎?” 丫鬟剛剛得到消息,點頭道“回主子,嚴小姐已經去了。” 男子微微有點失望,抬起頭,略一沉吟,“她愿意嗎?” 丫鬟不敢輕易回話,站在一旁想了一會,才苦澀小聲道“嚴小姐愿不愿意有什么重要呢?” 是啊,她愿不愿意有什么重要呢? 只要嚴府愿意就行。 含珣突然想起了那日在京城郊外山林之中,她坐在小溪邊含著淚水的模樣,那樣的楚楚可憐。 閣樓外突然響起了聲響,有人要闖進來。 含珣皺起眉頭,丫鬟見如此,趕緊下去看看。 閣樓下面站在劉家小姐,劉盈盈被護衛攔住不讓進,她一身白衣,清秀嫵媚,肌膚光滑如剛剛剝殼的雞蛋,十分俏麗。 她剛剛才從盧江那小地方回來,多日不見有些想念含珣。 可下面的人不長眼,攔著他不讓進,她心里氣極了。 含珣身邊這些人從來都瞧不上她,也看不起她,不管她做什么,不管她掙多少錢,他們就是看不慣她,不喜歡她。 她心里知道,可面子上過不去。 畢竟他們是含珣的人,她現在還不是攝政王妃,等他日她若是成了攝政王妃,再報仇也不晚,到時候,她就把他身邊這群人全部殺了,換成自己的人。 叫他們現在瞧不起自己,看不上自己! 含珣的貼身丫鬟曉蕭下來了,望見是劉小姐,望見她那一身白衣,像是家里發喪一般,心里惱極了,面上卻含著笑。 她含著笑著,嘴上溫溫柔柔和劉盈盈好好解釋著,說王爺正在忙等等,總之就是不讓劉盈盈見。 劉盈盈沒法子,看這曉蕭笑面虎的模樣,氣的咬牙切齒,揮揮袖子走了! 曉蕭見她走了,臉色沉了下來。 她不喜歡劉盈盈,從來都不喜歡。 哪怕劉盈盈和自家主子關系不一般,她也不喜歡。 曉蕭從小就伺候著王爺身邊長大,自家的王爺恨不得這世間所有的美好都拿來給他奉上。 可王爺久久未娶王妃,他們這些做奴才的也心煩啊。 當年好不容易有個洪家小姐足以配得上他們家王爺,可洪家 哎,想到這里,曉蕭嘆了口氣。 但是這個劉盈盈算是什么東西?也想做他們的攝政王妃? 她以為使了點小手段,得了王爺青睞,勾了王爺好感,就以為能進了攝政王妃了嗎?她算個什么東西? 一個芝麻小官家的庶女!庶女!也想進他們王府?還想做正妃? 況且這個庶女,還和數不清的公子大人有來往、有曖昧! 呸! 也就他們王爺感情單薄,被她這狐媚子差點勾了去! 不過現在好了,這不是來了一個嚴家小姐了嗎?這位嚴家小姐,她是悄悄打量過幾眼的,面貌生得好,家世也上的了臺面,看著還是好生養的,比這劉盈盈讓她滿意十幾倍。 曉蕭轉身準備上樓。 她對嚴家小姐還算滿意,這才應了嚴府給的好處,幫嚴小姐的忙,在王爺面前煽風點火,助嚴小姐和自家王爺促成好事。 上了閣樓,曉蕭沒說劉盈盈來了,只是開口道“主子,您真忍心讓嚴小姐進宮?我聽旺叔說,您和嚴小姐” 旺叔是含珣身邊的貼身侍衛,年齡很大了,從小陪在含珣身邊。 府上的人都尊稱一聲旺叔。 含珣眸子里深深沉沉,想不透他在想什么。 秋日的陽光下并不寂寞,嚴秋落卻感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