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子從天空掠過,留下串串歡韻,大風從河面上漂過,留下粼粼波紋,墨色的濃云開始擠壓著天空,掩去了剛剛的滿眼猩紅,沉沉的仿佛要墜下來,壓抑得仿佛整個世界都靜悄悄的。
淡漠的風凌厲地地穿梭著,將小人兒的驚呼拋在身后,如同柔弱的小花小草早已戰栗地折服于地。
惠妃已經在邊疆住了大半個月了,不對,她現在不叫惠妃了,也不叫嚴宛秋,更不是嚴家九小姐,她現在叫嚴秋落,只是嚴秋落。
看著天色,嚴秋落抱起自己的女兒,趕緊回院子里。
她和孩子住在邊城一個小縣上,這座院子是她用自己當初帶出來的銀票買下的,淮南王小世子含岸早在三個月之前派人把她和孩子送到這個地方,便沒再管她們了。
好在,離開皇城之前她就做了準備,后宮之中有些東西不能帶,可銀票那些還是能帶的。
不僅如此,還有頭上的珠叉首飾玉佩等,含珣在她成為惠妃時賞賜了她兩枚小巧玲瓏的羊脂白玉,她也帶了出來,現在其中一枚羊脂白玉用小小的香囊裝起來,戴在她女兒若盈脖子上。
怕是以后自己萬一不在了,若盈憑著這一枚玉佩能尋個依靠,至少她親爹是當今圣上。
把孩子放在床榻上,自己坐在一旁縫衣服,她繡工一般,但做幾件衣物還行,小若盈現在穿的衣服都是她親手買來布料做的,柔柔軟軟還不錯。
小若盈剛剛學會爬,有些頑皮,她要時時刻刻看著。
邊疆的天色變化太快,春季還有些寒冷,和京城比起來相差甚遠,和盧江縣也是一樣。
次日,見天氣不錯,外面十分熱鬧,她穿上粗布麻衣,挽起婦人發篦,戴上帷帽,遮住白皙小臉,才出了門去。
一個婦人帶著一個孩子住在這個小縣城,若不是鎮守邊疆的大軍就在此駐扎,恐怕這地方不適合她,不安全。
可普天之下,哪有地方真正適合她這樣的孤兒寡母呢?都沒那么安全,只能自己好好注意些。
剛剛出了院里,把院門鎖好,抱著孩子往街上走,街上行人很多,熱鬧非凡,前幾日就聽街坊鄰居說起過,是鎮北大將軍這幾日時常出城巡邏。
這不,今日剛剛出城就遇見邊疆小國派來幾個奸細,已經被大將軍抓住。
老百姓們雖是見怪不怪,可還是喜歡湊熱鬧,喜歡看熱鬧。
嚴秋落也無聊,正好也想看看街坊鄰居所說的鎮北大將軍的容顏。
城門打開,好像有無數點金銀光華躍出,戰士金盔明甲與刀槍戟矟的寒光交相輝映。
大軍十分威風、氣勢昂揚。
看熱鬧的老百姓們由遠而近歡呼起來,秋落盯著隊伍最前端那眾望所歸的男子。
她雖看不清他的臉,心頭卻猛然跳了起來,她認得那男子,這是老熟人,林風遠。
和她猜想的沒錯,街坊鄰居時常討論起的鎮北大將軍真的是林風遠,她還以為可能是其他將軍。
雖是看不清他的臉,但卻能看出他的身姿傲然,與之在京城里看見的他好似截然不同。
待他到了附近,嚴秋落抱緊孩子垂下眸子,一張小臉全部藏在帷帽之下,害怕被發現。
等到大軍越走越遠,嚴秋落才敢抬起頭往那些將士看了一眼,這一眼差點被他們的盔甲晃瞎眼眸。
她輕輕地瞇起眼睛,聽見身邊的人歡聲雷動。
這是嚴秋落第一次見到將士們,她心有所動,目光不由得飄開,思緒凌亂。
“大將軍還沒娶妻呢!可惜了,也不知道想娶個什么樣的人家,我聽說秦大人家的大小姐仰慕大將軍已久,可惜將軍不為所動。”
“是啊,這秦小姐也是個天香般的人物,怎么將軍就看不上呢?”
“呸,天香般的人物?你這沒見識的,你是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