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單疏臨同單溵都愣在了當場。
沒有人想到呂徽能說出這樣的話來。
“單家主,難道就沒有想過放棄單家的位置,試試天下之主的感覺?”呂徽笑,“國主同家主,可不僅僅只是一字之差。”
單溵似有所動。
呂徽說的沒有錯。如果不出意外,她或許真的能坐上那個至高無上的皇位。
而從她手中奪得皇位,要比從其他的皇子手中搶奪要簡單許多。只要公布她的身份,自然而然就會引起動亂。
那時再上位,或許還能名正言順。
單溵心動了。
“你和我走。”
單疏臨瞧出單溵眼底神色,對他心中想法大抵知道個七七八八,上前兩步揪住呂徽后領,將她扯出了房間。
“你做什么?”呂徽直到走出一段路后才甩開他揪著自己衣領的手。
“我做什么?”單疏臨滿臉怒意,“呂徽你問問你自己,你究竟想要做什么?”
“我想要做什么,同你有何干系?”呂徽冷笑,退后兩步,轉頭快走想要進自己的房門。
她不想和單疏臨多扯,尤其不想和盛怒的單疏臨多扯。
況且這里是單家,他單疏臨不注意他自己的身份,呂徽還想給自己留點顏面。
阻攔住呂徽關門的動作,單疏臨一轉,將呂徽推入房間,自己也跟了進去。
伸手把呂徽按在椅子上,單疏臨的手搭在她肩頭,不許她挪動半分。
“你放手!”呂徽怒道。
“呵。”單疏臨欺身上前,凝視著她的眼睛,“不是說不想看見我?你既要當我后母,豈不是給了我一個晨昏定省,日日見你的機會?”
呂徽將頭扭到一旁。她不想回答單疏臨的這個問題。
事實上,她也不知道她為什么會說出那樣一席話。現在想來,她都覺得自己腦子大抵是出了什么問題。
“還是說,你單純想要用這點來打擊我!”單疏臨靠近她,幾近要貼上她的臉。
呂徽看向一側,卻不能忽視單疏臨灑在自己面上溫熱的呼吸。
她沒想打擊單疏臨。單疏臨的心情好不好,同她呂徽沒有半點干系。
呂徽正想著要如何掙脫單疏臨的鉗制時,單疏臨卻放開了她“這件事,你想都別想。單溵也別想。”
說畢,他轉頭,徑直走出了房間,留下呂徽一個人默默坐著發愣。
一陣風吹來,呂徽忽然覺得有些冷。
比起冷,她覺得更可怕的是迷茫。
她當然明白,單溵不會因為自己的三言兩語而打消殺掉自己的念頭。她也明白,她之所以能活到現在,單疏臨功不可沒。
可是然后呢?然后能怎么辦?
這世上想要殺她的人很多。皇后首當其沖,而現在明面上的還有單溵。單溵的態度,基本決定了單家的態度,他們,其實都是想要自己死的啊。
都說太子占盡奉正帝的寵愛,如果他知道自己不過是他被欺騙了十九年的笑話,他還會寵愛自己嗎?
恐怕到了那時,第一個想要殺掉自己的,就是自己的父皇。
呂徽垂眸,眼底很干,沒有淚光。她抿唇,知道自己往后的路異常艱難,也知道靠單疏臨沒有用。
對付單溵,他就需得力以赴,若以后的對手是皇帝大家都必死無疑。
說到底,現在還是太弱,太弱了啊。
呂徽抬頭,看向單家精美房梁上繪制的十六瓣蓮花,知道它和宮中的蓮花一樣,都開在鮮艷的血海之上。
蓮花尚可出淤不染,那人呢?
沒有單家的令牌,呂徽不能隨意出入單府。所以她干脆在單家暫時安置了下來。
反正比起相府,單家她要活得自在的多。
丫鬟都對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