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徽自知不妙,只得聞聲辨位,判斷箭矢究竟在何處。
不及方才閑庭信步,這一枚珍珠叫呂徽徹底亂了步伐。她稍稍偏頭,一支羽箭從耳側劃過,叫她折了一縷烏發,洋洋灑灑飄落,纏繞在箭矢之上,釘在臺上。
或許這瞧著不清楚,但箭矢之上的血色,卻在白色翎羽之上顯得分外扎眼。
傷到呂徽的不是箭頭,而是尾羽。
弓箭破空太快,以至柔軟的鵝毛也成為了傷人的利器,呂徽避開箭頭,卻沒能避開箭尾,被翎羽邊緣劃破耳廓,帶出一縷血線。
呂徽險險避開箭矢,卻發現腳下仍舊有東西在滾。縱然再遲鈍,她也明白這是有人給她下了絆子。
這個人究竟是誰暫且不論,但如今自己面對的是單疏臨使了十成功的箭,稍有差池,當即要殞命在此。
大抵是瞧見呂徽受傷,下頭有人躁動,有人不安,卻還有人撫掌大笑稱好。
呂徽定神,不叫自己被外界所煩亂,干脆閉眼,躲開箭矢,卻發現箭頭分攤一部分朝她腳下而去。
再度睜開眼睛,正瞧見單疏臨望向她。
后者傳來一個目光,叫她不必慌亂。
因得少了許多針對她的箭,呂徽得以喘息,望向地面瞧見一地珍珠,大抵明白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這里沒有人非要置她于死地不可,但若說誰最希望她死,大抵也就只有刑曼筠一個人。
況且這種事,她絕對做得出來。
真正的刑南歌究竟是怎么淹死在池塘之中的,刑曼筠恐怕心知肚明。她有前科,也不會介意通過某些手段來達到她的目的。
臺上仍舊緊張,單疏臨放箭的速度愈加快,并未有消減之狀。但當局者呂徽最清楚,單疏臨每十箭之中,就有五箭指向她旁側,還有一箭直直粉碎地上掉落的珍珠,而剩余四箭,她對付起來就容易的多。
沒有太多功夫,呂徽腳邊的珍珠就被部碾成了粉末,灑落在臺上消失無蹤。
這場舞,也到了最后一刻。
呂徽穩住身形,立于臺心,仰頭瞧見漫天飛羽,回身穿梭于縫隙中,于夾縫求以生存。白衣翩翩,如絕世飛仙,遺世獨立。
鼓點停,單疏臨擱下手中長弓,呂徽腳步也止。
她屈膝,朝臺下盈盈一拜。
未及抬頭,一聲弓弩驚動呂徽。她仰頭,身上點點細汗涌出。
這絕不會是普通的弩箭。聽聲音就能知道,此箭來勢洶洶,絕無半點客氣。
而它指向的人,并非呂徽,而是單疏臨。
射弩之人,想要的是他的性命。
單疏臨比她的反應更快,錯開這一箭,縱身躍上臺“辭音,走。”
起先一聲只是前奏,后來金鐵之聲愈發猖獗,在場眾人皆發覺異常,迅速在各自的護衛丫鬟之下撤退。
蒼蒼和蒹葭魏雙等人朝這邊趕來,但單疏臨的動作顯然更快。
他幾乎是擦著箭矢,拎起呂徽的后領將她拖至臺下。不過呂徽還是拾起一支箭,細瞧之下并未發現任何標記。
也是,此人敢在這樣的場合動手,當然不會留下半點把柄。
將箭胡亂別在腰帶上,用以當做證據,呂徽抓著單疏臨胳膊,打算同他一齊撤退。至于其他人,能不能走就和她沒有關系了。
只是,才走兩步,耳后傳來風聲,呂徽心中警鈴大作,聞得身后一聲悶響,知道那是比弩箭更為致命的袖針。
這樣的袖針,大多涂毒,一擊必得人性命。
呂徽回望,發現單疏臨并未作出任何反應,他正朝魏雙打手勢,示意他疏散眾人,協同他們撤退。
此處多皇子和貴人,要是他們在這里出了什么事情,單疏臨第一個脫不了責任。
呂徽站在單疏臨身旁,聽得耳邊細微風聲,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