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她坐到自己身邊“聽說你遇見了呂埏?”
“他沒認出我。”呂徽道,坐在他身旁,“你最近和他有矛盾?”
單疏臨沒有否認“他原本想要接手邊境帥權,被我橫插了一腳。”
然而呂徽和單疏臨心中都清楚,即使沒有單疏臨干涉,恐怕皇帝也不會再讓呂埏帶兵。
一來,姜國已經養出梅家這一大患,要是再出一個呂埏,皇上手中僅剩的兵權都一點不剩。
二來,皇帝還需要將呂埏留在京中,牽涉各方勢力。
所以,呂埏想要回到邊境,簡直是癡心妄想。
“恐怕不止這樣簡單罷。”呂徽仰頭,看向單疏臨,捕捉到他眼底略過的一抹不甘,一抹慌亂。
單疏臨很少露出這樣的表情。唯獨上回自己聽聞旁人將他身世拎出來時,瞧見過這樣的神色。
心下了然,呂徽明白,大抵是呂埏將他的身世擺出來大做文章了。
想到這里,她抬手,撫上單疏臨側臉,低聲道“去將臉上的裝卸了罷。”
單疏臨不解。
“聽話。”呂徽笑,“單疏臨,我聽說你曾是個戲子。”
單疏臨閉目,將眼底震動略去“是。”
一句‘是’,或有恨,或有羞愧。這是單疏臨藏得最好的脆弱,也是他最不可回避的話題。
只是旁人如此說,他尚且能夠一笑帶過。可呂徽這樣提及,只會叫他愈發難堪。
呂徽看著他手執軟帕將面上偽裝一點點卸去,瞧見他酷似他舞女母親的臉上,不知是哀是怒。
她張口道“所以,這才是你真正的模樣。”
單疏臨不知她意,敏感的覺得這并不是個好話題。他難得陷入沉默,不想搭理呂徽的這席話。
“戲子,便是戲子。”
呂徽此言,叫單疏臨身繃緊,臉色稍白。
“既是戲子,總該不留情。”呂徽冷笑。眸中微光在閃,情緒復雜盡數掩在其中。
“單疏臨,既然他們要說你是戲子,那日后,就讓他們提起你這個戲子,尚覺得不寒而栗。”
單疏臨猛然抬頭,看向她的目光有些灼熱。
呂徽扭頭,避開他的熱烈“世人嘲笑鄙夷又如何,你的命,是你自己的,你如今代表的是我太子府的臉面。”
“說你卑賤,豈不是在笑話我呂徽名不正?既是如此,那他也不必留在這世上。”
呂徽笑“殺了他,干凈些。”
目光平淡,與平時沒有什么區別,呂徽臉色仍舊雪白,眸光卻有單疏臨從未見過的瘋狂。
這是他第一次,在她臉上瞧見徹底的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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