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府出門有專門的密道,并不需要從地面出去。所以,單疏臨方才的擔憂,是多余。
呂徽之所以攔住單疏臨,也是因為這點。
她拉著單疏臨走進密道的時候,后者才反應過來,感慨道“倒是我糊涂了。”
他只記得外頭積雪深厚,卻忘了呂徽無需從路面上走。
姜國常年積雪,皇帝早就考慮到了這點,在太子府的地下建立好四通八達的地道,供呂徽出行。
地下有鋪設好的地暖,不僅不冷,反倒比地面還溫暖幾分,呂徽甚至將身上的大麾重新解開,交到單疏臨手中。
單疏臨也沒有反對,將大麾搭在手臂上,跟在她身后“這樣想來,皇帝其實知道你的不在場是假象。”
太子府的密道是皇帝設計的,照理來說,他應當知道呂埏死的那日,呂徽有足夠的時間行刺,也知道此事同自己,同呂徽有莫大的干系。
這倒難怪當時他會命自己去刑堂。算起來,這種懲罰確實算輕了。
“他當然知道。”呂徽道,“他畢竟是皇帝,這種事如何瞞得住?好在他兒子多,少這樣一個,他也不難過。”
而且,少的還是他最不想要的一個。
三皇子對他的威脅,日益增強,皇帝不想要看見他,也不是一日兩日了。
說起來,倒是呂徽給他除了個禍患。
“是么?”單疏臨似乎想到了什么,低聲道。
他看著腳下光滑石板,覺得自己仿佛明白了什么。
“到了。”
呂徽的一聲,打斷了他的思路“我同宗元約好,上去便是那個新建的屋子。”
單疏臨抬頭,斂眉道“他已經候著?”
“嗯。”呂徽笑,“他向來不會遲到。”
這一句夸獎,卻叫單疏臨愈發不歡喜。他道“那我呢?”
走上臺階,呂徽笑,瞧著他繃直的臉,哄道“你總是來尋我,你看這個回答可好?”
單疏臨眉間不悅稍散,快步走上臺階,伸手去扶她“地上有些潮氣,打滑,你小心些。”
呂徽便就著他的手走上臺階“你也太小心了些。”
如今不比春天,地上除了積水沒有苔蘚,再滑也是有限的。
二人走上最頂層,掀開層板,還沒走上地面,就瞧見一張臉在正上方瞧。
宗元看見呂徽,松了口氣,看見單疏臨,瞪大了眼睛“殿下,他怎么跟著您一起”
呂徽走出地道,揚眉“有何不可?”
單疏臨替呂徽拂去身上染上的灰塵,反問“為何不可?”
宗元沒了話。既然太子都覺得單疏臨跟在身邊是理所當然的事情,那他一個外人,又有什么好多說?
等等,單疏臨難道就不是外人了么?
他擰眉,轉頭正好看見單疏臨忙著將大麾重新披在呂徽的身上。
這屋子是新蓋的,只為他暫時停留用,所以時間緊促,以至于房子的四面都有點漏風。
太子多添件衣服倒正常,不正常的是單疏臨的態度。
越看,宗元覺得這件事越發不妥。
他輕咳兩聲,退后至屋中桌前,躬身請道“殿下請坐。”
呂徽見椅子上已經墊好軟墊,不至于坐上去太冷,便撩開衣擺坐下“你今日尋我,可有什么急事?”
“急事倒不曾有。”提起正事,宗元認真道,“不過范家的一些變動,臣還是覺得得同太子您提一提。”
“請講。”呂徽道。
宗元剛想開口,瞧見呂徽身旁立著的單疏臨,不免有些為難。他看了單疏臨幾眼,想開口卻沒法發出聲音。
他總覺得,有些私密的情報,不該讓面前的這個人知道。
宗元的目光,讓呂徽有些為難。
一來,她答應了單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