樣簡單?
經過上百年的思想熏陶,莫要說權貴,就連百姓都認同天子高人一等,王命不可侵犯。
單疏臨要是真想要顛覆制度,還得面對百姓的質疑。
而對于他們,呂徽最有體會。
譬如要是他們知道姜國太子是個女人,無論無何也會請命,賜自己一死。
因為對于他們來說,女人是無用的,是不詳的。
說起來也可笑,這世上的每一個人,又有誰不是從女人的肚子里爬出來的呢?
“你不用擔心我?!眴问枧R瞧見呂徽面上的擔憂,心知她在替自己擔心,不禁笑道,“我想要做這事,自要保護自己的性命?!?
呂徽沒有說話。
她知道,或許單疏臨能保護好他自己。但是此事過程必然漫長,三年兩年絕無可能完成。
所以他遭受的不解同排斥,也不是三兩年就能結束。
千言萬語,呂徽只說出了一句話“你好自為之罷?!?
她,幫不上他太多忙。
論軍事,她只有紙上談兵的本領;論權謀,她玩不過這些淫浸多年的官場老手。
她其實也唯有自保而已。
“無妨?!眴问枧R似是回答她,又似乎不是。
二人靜默,半晌,呂徽提起湯勺,低頭嚅了一口,嘆道“好湯需得時間熬,祝你成功。”
單疏臨微愣,旋即唇邊掛上個柔和弧度“多謝?!?
他未曾想到,呂徽竟然沒有太多的反感或是反對,這樣輕松的松口,沒有責怪亦或是責備。
要知道,他想要顛覆的,不是旁人的天下,而是她呂家的天下,或者說是她的天下。
雖說女子上位確實很難,但也未必不能。呂徽若真心想要那個位置,也定會有人支持。
她這樣毫無情緒,反倒叫單疏臨內心深處開始內疚起來。
“辭音?!眴问枧R握住呂徽執起湯勺的手,“告訴你這些,并非是想要你的諒解或是支持,你若有什么不滿,盡可以同我說。”
呂徽茫然。她為什么要有不滿?
既然單疏臨已經不想要做那個皇帝,那她還有什么不夠滿意?
姜國本就對她不存一絲善意,那她眼瞧著它覆滅,又有何不可?
呂徽笑,指了指碗里的湯“我現在的不滿?!?
“單疏臨,你再攔著我,我的湯就要冷了。”
瞧著碗中氤氳的熱氣逐漸消散,單疏臨放手,沖她淺淺笑了兩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