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眾人回頭看時,發(fā)現(xiàn)董老涂倒在地上,氣息微弱,口眼歪斜,禁不住吃了一驚:“啊呀,不好!董老禿痰迷心竅,中風(fēng)了!趕緊送他去醫(yī)院!”
可是現(xiàn)場的人太多了,一個個都在興奮之中,就憑眼前這幾個老頭,想把董老涂抬出去很難。
秦笛瞄了一眼,道:“他只是一時暈倒,略等片刻就好了。”
眾人雖然不信,可也只能干等著。
過了一會兒,董老涂的呼吸明顯增強,可他卻不肯睜眼,依舊歪著嘴巴,一抽一抽的,裝出不省人事的樣子。
這時候,外圍的觀眾緩緩散去。有工作人員走過來,將董老涂抬上擔(dān)架。
有人通知董老涂的家人,也有人跟著擔(dān)架去醫(yī)院。
秦兆吉呆愣了一會兒,并沒有去醫(yī)院探視,而是帶著秦笛往家走。
他已經(jīng)意識到董老涂在裝蒜,但還是一面沖著秦笛嘮叨:“我們是生意人,和氣才能生財。你這睚眥必報的性子,可得認真改一改!一言不合,就能要人的命!幸虧你運氣好,這次打賭贏了!要不然,豈不是要賠五萬大洋?”
秦笛“嘿嘿”笑道:“我知道會贏,所以才跟他賭!”
秦兆吉道:“你別指望,姓董的會送銀子過來。董老涂有兩個兒子,大兒子跟他做生意,小兒子是季云青的徒弟。你知道季云青是誰?那是青幫大佬之一!黃金榕的結(jié)拜兄弟!”
秦笛心想:“管他什么青幫大佬!在我眼里,跟臭蟲一樣,一只手就能捏死。”
然而,秦兆吉卻口氣嚴厲的警告他:“俗話說,得饒人處且饒人!我們既然贏了,就別再追究了!對方也沒臉找我們麻煩。這件事若是鬧大了,對我們沒好處!畢竟秦家底子薄,跟幫派沒太多牽涉。不像董家,為了控制碼頭,養(yǎng)了一群打手。”
秦笛雖不怕青幫的流氓,卻不想讓家人感到緊張,否則像爺爺這般,走在路上怕挨悶棍,晚上睡覺也不安穩(wěn)。畢竟季云青跟黃金榕類似,手下有上千名徒弟,比如說奉軍旅長畢庶橙,日后的汪偽特務(wù)頭子李士群等,都是頗有勢力的人。
于是他點點頭:“好吧,我看在爺爺份上,不去找他的麻煩。”
老爺子瞪他一眼:“我怕人家找你的麻煩!”
秦笛淡然冷笑,心想:“我是想控制殺念,以免弄得血流成河。”
這畢竟是世俗社會,而且在公共租界內(nèi),一次死兩三個人,就要上報紙了!若將董老涂一家滅門,牽連到青幫的混混,勢必弄的舉世矚目。
秦笛雖然是仙人轉(zhuǎn)世,但也不能殺人如麻,否則要遭天譴的!
當(dāng)然,如果對方不肯罷休,恃強凌弱過來找麻煩,那就另當(dāng)別論了。
好在董家還算識相,隨后幾個月,董老涂一直憋在家里,兩個兒子也沒有動靜。于是乎,五萬塊大洋的賭注,就這樣不了了之了。
通過這么一番折騰,秦兆吉忍不住對秦笛刮目相看:“我這孫子,不簡單啊!目光敏銳,思慮細致,運氣絕佳,連賭馬都能贏,日后做生意也會是一把好手,唯一缺點是過于年輕氣盛。”
自此之后,老爺子也不管秦笛了,任憑他宅在家里,躺在涼椅上曬太陽,或者沐浴月光,吸風(fēng)飲露。
隨著歲月的流逝,秦家人口越來越多,老房子漸漸住不開了。
秦笛的幾個堂兄結(jié)婚后,紛紛搬到外面去住。
就連大伯母胡英也搬出去了,名義上說是照看孫子,實際上是她不愿住在老宅子里。因為朱婉成了大人物,經(jīng)常有人來家里拜訪,稱呼很奇特,不是“朱女士”,也不是“朱醫(yī)生”,而是敬稱“朱先生”,這讓胡英別提多難受了!
“哼!一個女人,不老實待在家里,跑出去拋頭露面不說,還被人稱為‘先生’!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