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縮在被子里大氣也不敢出,可是我自知回天乏術,因為我已經聽見咚咚咚的敲門聲。
袖中的白澤兔不知為何輕咬了我的手腕,有一絲刺痛,隨后我竟感到她在吮吸我的傷口,似乎在吸我的血。
敲門聲越來越大,明顯聽得出來門外人已經越來越不耐煩,我只得強作鎮定,下床開門。
門外,幾個副武裝的天兵每人執戟戴刀,不言不語,迅速進入屋內將我團團圍住,為首兩人正是那度厄星君和那三只眼睛的二郎神。二郎神牽著的那條天狗,一身油光發亮的黑毛,十分精瘦,對著我齜牙咧嘴,目光兇狠。
一個粉嫩身影分開眾人,走至前面“這是我家掃塵的小仙娥,每日都在我殿中,你們這是要拿誰啊?”
二郎神抱拳對著粉人兒道”貴府仙娥涉嫌私闖天牢,還請月下仙人莫要護短。”
“笑話,天牢是什么地方,那里的結界是誰布的你們不是不曉得,她一個小宮娥能進得去?我說你這狗兒最近營養不良你莫要不信!”月老負手面朝二郎神與度厄星君,少見的嚴厲眼神和嚴肅語氣。
“這些事需要回去慢慢調查,還請月下仙人不要妨礙小神執行公務。”那二郎神又對月老一個作揖,旋即一揮手,兩個壯碩的天兵便上前反擒住我的雙臂。
好吧,早知會有這么一天,只是沒想到來得如此快。
白色毛線團突然從我袖中掉落在地,但見她怯生生地挪至那兇惡的哮天犬“是我闖的天牢,你們抓了我吧。”
那狗兒湊近白澤兔仔細聞著,隨后望向那二郎神,點了點頭。
二郎神隨即示意手下放開我,拎起白澤兔,向月老道了聲歉,便離開了情緣殿。
“月老仙師,您一定要幫忙救救白澤兔!”
那隊人走后,我拉著月老的袖擺,不依不饒“您上次便說幫我救回兔兒,后來還是我去要回來的!不管是不是您跟嫦娥仙子打的招呼,總之不是您親自救的。做神仙要言而有信,這是您說的!我已在這打掃這么久,這次您必須幫我去救白澤兔!”
月老捋著胡子,翻著一雙小眼睛,略略點頭“你說的是有那么點兒道理,而且老夫覺著定是這狗兒弄錯了。白澤兔再厲害,也不可能闖破武陽老弟布的結界。想來也是這兔子怕你被冤枉帶走受苦,自己頂了。嗯,好兔兒,該救!”
我長舒一口氣。
夜半時分,我和月下仙人離開情緣殿,直奔灌江宮。
路上,月老推測道“老夫估計,白澤兔應是先被關在二郎神府邸的地下私牢里,待明日審問后方才會被帶到別處關押。”
不多久,我們到了構造樸素卻不失威嚴的灌江宮,月老在我周身設了隱身結界。畢竟以我自己現在的隱身術,怕是也逃不過這層層守衛的法眼。
我們二人隱著身形,沿著灌江宮地下私牢的臺階拾級而下,不多久便看見鐵鑄牢房里趴著睡覺的白澤兔。這兔兒真是想得開,估計也是料定我必會來救她,看上去睡得十分酣實歡暢。
此時這牢房竟然無人看守,著實奇怪。
“想是他們也未把這兔子放在眼里,且這個牢門,一般妖物也確實是逃不出去的。”月下仙人輕聲與我道。
等會兒,牢門口角落里有個黑色物件正蜷縮著睡覺,正是那哮天犬。
“小白,醒醒。”我密語對白澤兔喊道。
白澤兔睜了雙眼,四下打量,見不著人,便知我是隱身來救她,遂悄悄挪至牢門口。
我和月下仙人隱著身形慢慢走近牢門,那哮天犬像是聞到什么了,鼻子動了動,眼見似乎就要醒了。
他醒了怎么辦?我正焦慮,忽見一個葫蘆憑空向那狗兒滾了過去!定睛一看,竟是那酒仙的自釀葫蘆!
月老真是準備充分,竟還帶了這么個神奇物什來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