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趴在這冷硬冷硬的石桌上睡覺著實不舒服,夢里白衣少年與我一番柔聲細語之后,臉龐逐漸模糊,慢慢地竟化作一堆毛絨物件,好軟綿,好滑溜,好舒服,好想去那毛絨堆里睡一覺,我慢慢向毛絨堆爬去,啪嗒一聲,跌落在地,醒了。
怎么還是半夜?原來我根本沒睡多久。
忽而想起什么,趕緊跑到那埋小紅雀兒的地方,撥開花瓣,但見那小腦袋不住地在哆嗦,小鳥喙也在不停上下打顫,像是極冷的樣子。
這火鳳凰剛失了那么多靈力,定然因為少了火性元氣而倍感寒冷,還是找個溫暖地界兒放吧。
我捧著小紅雀兒,一邊給他哈著熱氣,一邊躡手躡腳溜到幾百年前我在火云宮住的廂房,變出個照明的小火燭,推開門。
好極了,沒人住,那床上還鋪著看上去很軟綿舒適的大紅被褥,就這里了。
將小紅雀兒塞進被褥,再給他裹好大紅被子,不錯不錯,他不哆嗦了。雖說鳳凰現在是個小鳥兒,可是畢竟男女授受不親,我還是別睡床了,直接睡地上吧,這廂房里很是溫暖,地上也不賴。
“啊——”
次日清晨,我被一聲凄厲慘尖叫驚醒,嚇得一骨碌爬起來站好,面對眼前床榻上的一幕,呆愣了半晌。
狐貍一絲不掛縮在床角,側著一張驚恐狐貍面,圓了一雙眼,死死盯住身邊香肩半露于被褥之外,迷迷瞪瞪的鳳凰。
“誰?”狐貍聲音發顫,透著濃郁的驚悚。
“你怎么不穿衣服?”鳳凰睡眼惺忪,不甚在意地反問狐貍。
狐貍這才反應過來,偏了偏眼風瞧見了我,登時倒抽一口涼氣,眼睛瞪得更圓了,慌里慌張胡亂扯過大紅被子往身上裹,他這一扯,鳳凰一只藕臂整個兒露在外面了。
“別扯被子……我冷。”鳳凰復而閉上雙眼又把被子往自己這里扯了扯。
現下,本仙也明白過來。我說昨晚那大紅被褥里怎的還有個如此軟綿舒適的毛絨靠枕,原來是狐貍這廝現了原形蜷縮著睡在里面。都是一團紅,又是大晚上,哪里能認出他?
我一時覺得氣氛尷尬,訥訥出聲“那個……我……”
“出去!”我還沒說完,狐貍這廝就又裹緊了被子,紅著一雙眼沖我吼道,那聲音帶著悚懼和悲憤,差點把房梁給震下來。不過也好,本來我也是想說我先出去的。
將將要轉身,這廝又冷不丁冒出一句“別走……你,你把他……弄走……”
“炙弦君,我冷,讓我呆會兒。”鳳凰閉著眼,含糊囁嚅著,似是還沒睡醒,隨后又往被子里鉆了鉆。
我見狐貍臉色由紅變青,再由青變黑,忙道“炙弦,鳳凰此番是來救朱雀君的,你可莫要出賣他的行蹤啊!”
炙弦痛苦地把頭蒙進被子,哭喊道“你們……啊!”
“哎呦!”鳳凰忽然吃痛叫了一聲,好像是狐貍在被子里踢了他一腳。
“你、穿好衣服,滾出去!”
“哎呀炙弦君……同是跨界流派,何必互相傷害?”
……
關于鳳凰的安問題我倒是多慮了,炙弦君與鳳凰,還是有點交情的。
那日之后,鳳凰便一直呆在火云宮我原先住的那間廂房將養身子。與他一聊才知道,原來炙弦這毛絨小狐貍剛被元風帶上天時,先是被送到火德府上拜師的。那時候火德星君已經有了一個徒弟,便是這鳳凰。
如此說來,這鳳凰還算得上是狐貍師兄呢。我是狐貍師姐,他是狐貍師兄,此番真是師兄弟姐妹大團圓啊。
不過據鳳凰說,炙弦那時實在太叛逆,根本不服火德星君管教,動不動就吐火球燒火德府。遂最后,元風無奈只得把他帶走,請天帝安排了火云宮讓他自己住。鳳凰是個雖然驕傲,卻也隨和的鳥兒,只是當我問起他有關朱雀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