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寬慰道,“別想那么多了,知意,許多事情,不是一時半刻能說清的,有很多事情很復雜,哪怕是你親耳聽到的,也不能完全沒有自己的判斷,因為,任何人,在闡述一件與自己相關的事情時,都會下意識地將有利的方向往自己身上引導,明白么?”
這句話,說了相當于沒有說,郁知意不確定父親到底是什么心情,但是,她也不該問太多。
她依舊很在意,可每個人都每個人的生活,父母也有父母的生活,即便是子女也不能干涉,這是她最近明白的道理。
話到此處,樓下傳來郁奶奶從公園回來的聲音,父女兩人都默契的停下了交談。
郁知意將那張舊照片重新放回了抽屜的底部,下樓去接郁奶奶了。
父母之間的事情,郁知意并沒有跟霍紀寒說,但是晚間打電話時候,霍紀寒明顯感覺到郁知意的情緒,有那么點不對。
“是不是遇到不開心的事了?”霍紀寒問。
郁知意搖頭,想起霍紀寒看不見,說,“沒有,只是今天收拾家里,看到了一些舊照片,自己矯情了一下。”
霍紀寒在電話那頭說,“那不是矯情,知知,你有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我說。”
平日的霍紀寒,面對郁知意的時候,多少有些幼稚,但是當他承擔起郁知意的情緒的時候,就像一座靠山一般,讓郁知意感到安心。
舊照片帶來的情緒,睡過一覺之后,就差不多消失了。
或者說,郁知意已經習慣了這樣的感覺,母親的冷漠,是她人生里永遠的遺憾和疑惑,一旦觸碰,總會動幾根心弦,但也會隨著時間,慢慢恢復平靜,等待下一次,不知何時又被撥動。
郁知意在云城陪了郁奶奶幾天,期間因為想要鞏固自己的車技,主動承擔起了郁常安的司機,每天接送郁常安去研究室。
這次回來,父女兩人的感情,似乎比從前要好一些。
開車路上,郁常安看著女兒尚算平穩的車技,說,“自己開車固然好,不過你工作辛苦,疲勞駕駛不好,以后還是自己請一個司機的好。”
郁知意訕訕的,“爸爸,霍紀寒他幫我請了一個。”她原本想說,大多數時候都是霍紀寒充當她的司機,不過這話還是沒說出口。
郁常安一頓,沉默了一下,“這樣也好。”默了默,他又說,“不過,不能什么事情都他來幫你,有個人能幫你固然好,但女孩子也要自己獨立。”
郁知意有些心虛,“爸爸,我知道了……”
她覺得自己已經非常獨立了,奈何霍紀寒似乎有點黏著她。
郁常安輕嘆了一口氣,說,“以后再回來,有時間也帶他回家吧。”
郁知意一笑,“好。”
郁家房子在郊外,但云城大學也不在城中,開車開了半個小時之后也差不多到了。
郁知意把車子開進了學校,云城大學開學比較早,已經有不少學生了。
她其實不怎么來云城大學,小時候來過,沒多少印象了,郁常安指揮著她往研究室的樓下開。
車子停在研究室的樓下,郁知意猶豫了一下,“爸爸我能進去看看么?”
郁常安稍感詫異,郁知意笑了笑,“小時候來過,長大后就沒再來了,就,想看看而已。”
郁常安笑了笑“行,你上來吧,現在也不忙。”
郁知意把車子停好,跟著郁常安一起進了研究院。
研究院里有些學生,還有別的教授,一個老教授剛好從里邊出來,見到郁常安身后跟了一個女孩,不免詫異,“哎喲,小郁,這是?”
郁常安簡單介紹,“這是我女兒,知意。”
郁知意對著對方微微笑。
老教授將臉上的老花鏡拿下來,打量了郁知意好一會兒,“這女娃看著有點眼熟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