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被皇后折騰了大半個時辰后,晴暖終于在宮女的引導下開始了今天的認親儀式。但她并未多上心,她終究是要離開王府的。以后這皇宮,也將與她沒有半分的干系,她現在只需小心的應付過去就行了。正當她思付著未來會如何時,她再一次感受到了剛才那道炙熱的目光。可這一次,卻是從她的正面直直地射下來的。
只聽那宮女恭敬地說道“稟睿王妃,這是五皇子安王殿下。”
安王?晴暖想起父親曾說過,安王風瀾兮和風瀾清同歲,為玥貴妃所出,自打出生起就體弱多病。據說當年還是玥嬪的玥貴妃,在身懷六甲之時被一小貴人推入湖中導致早產。皇上憐其母子,特封其母為貴妃,又封才出生的風瀾兮為安王,意在其一生能平順安康。可事與愿違,雖皇上一直疼惜,但安王的身體還是越來越差。且太醫院早有擔憂,安王怕是難活過二十五。
不過,現在的她卻無暇感慨其遭遇,只想著能盡快離開這令人不安的視線。正當她準備開口寒暄之時,只聽那坐在金色鳳椅上的皇后驚喜地說到“兮兒,是你來了嗎?”
一個略帶沙啞且虛弱的聲音在晴暖的頭頂響起“請母后恕罪,兒臣因身體不適來得太晚。進殿之時本想請姚公公稟明,可姚公公說您此刻不便打擾,讓兒臣自個兒悄聲進來就是。兒臣實在是不孝。”
話音剛落,便見這說話之人在太監的攙扶下慢慢地來到了正殿中央,欲跪下向皇后請罪。皇后見狀趕緊制止到“兮兒從小就體弱,難得見你進宮一次,還講這些虛禮做什么。姚公公快來扶安王坐下。”那聲音充滿了慈愛和心疼,好一幅母慈子孝的畫面。可晴暖就是覺得,真正的親情仿佛不應該是這樣的。
當姚公公扶著安王回到自己的位置坐定后,皇后又憐惜地說到“兮兒,你身體不適,來不了就差人說一聲,你四哥四嫂是不會介意的。”
“謝母后關懷,兒臣是嫌府里太過冷清,也想來湊個熱鬧。順便沾沾四哥的喜氣,指不定這病還能好得快一些。”說完,他便又慢慢地站了起來,對著面前的晴暖微微點頭,一聲“四嫂”從他口中輕輕而出。
這是晴暖第一次看清安王的容貌,只見他整個人異常的消瘦,皮膚蒼白且毫無血色。可就是在那張毫無生機的臉龐上卻長著一雙靈動的眼睛,似閃爍著若有若無的光亮。
晴暖總覺得在哪里見過他,可她每一次參加宮宴,他總是因身體原因從未露面。但這似曾相識的感覺又是從何而來呢?
容不得多想,為避免節外生枝、惹人閑話,她趕緊回禮到“見過安王殿下。”
“四嫂不必多禮,叫我五弟便可。”說完,虛弱的聲音卻止不住地狠狠咳了幾聲,仿佛在證明著這副軀體的情況的確不容樂觀。
晴暖又一次的感受到了那令人不安的目光,心中愈發不寧,快速地向他點了點頭后便徑直的離開了。
白色的身影突然從眼前消失,安王的心驀地一空,他想抓住,卻不敢伸手去抓。她已經承受了太多的苦楚,遭遇了太多得磨難,他不能再讓人對她起了非議。她用驗身這種決絕的方式來證明自己的清白,他不能再次把她往深淵里推去。他只恨自己這病弱的身子,無法好好的保護她。如果……如果當初他勇敢一點兒、自私一點兒,是不是一切就不一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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