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暖只知道風瀾清的寢居名為松滄閣,可具體在哪兒,她還真不清楚。雖然在王府的時日也有兩月有余,但她這個不受寵的王妃一嫁過來就幾乎是被禁足在了倚紅苑。后來,雖然風瀾清撤去了那些看守她的奴婢,但她還是足不出戶。畢竟,她雖是這王府名義上的女主人,但地位卻連一個府上的下人都不如。就算是閑暇之余,她也不想出去閑逛,這偌大的王府并不是自己真正的家。也只有這倚紅苑,能讓她稍微有一點點的安全感。再后來,她成了林老的徒弟,雖每日都要離開倚紅苑,但也只限于往返于林老的藥沁居。睿王府這地方,她還真不如阿陽熟悉。
但無論如何,她今天一定是要去見風瀾清的。于是,在即將迷路之際,她正好看到一個府中的奴婢從對面而來。她急忙叫住了她,向她詢問松滄閣的路線。那奴婢并未行禮問安,高傲著頭斜眼看著晴暖主仆,撇了撇嘴用手向左前方一指,便大搖大擺的離開了。月荷氣不過,想上前理論幾句,被晴暖及時地拉了回來。晴暖向她輕輕地搖了搖頭,示意她不用在意。今日之事對她很是重要,不能再節外生枝。
兜兜轉轉之后,松滄閣總算出現在了晴暖的正前方。她心里還是挺感激方才那個奴婢的,雖然那奴婢態度倨傲,但至少沒有給她亂指方向。于她而言,這在王府已算是不錯的待遇了。
正當她準備敲門之時,院內傳出了一陣悠悠的簫聲,那簫聲悲哀低沉,像六月的梅雨,淅淅瀝瀝地下個不停,讓人心中憂郁。她收回了已經放在門把上的手,靜靜地站立在門口,聽著那憂傷的旋律,感受著吹奏之人那無法言說的哀思。到底是何人,讓他如此的牽掛和傷懷?
一曲終了,晴暖幽幽地嘆了口氣,這世間的無常,是每一個人都逃不掉的無可奈何。最終,她還是敲響了松滄閣的大門。不多時,門開了。那開門的小廝態度恭敬地請她進去。她很是驚奇,風瀾清怎么知道是她來了。
松滄閣里,風景倒十分的別致,她隨著那小廝走在彎彎繞繞的小徑上,看著周圍到處種植著蒼翠的青松,挺拔而獨立。難怪這里叫松滄閣,原來是這么個意思。正當她走馬觀花的欣賞著庭院的風景之時,前方帶路的小廝忽然停了下來,示意她獨自過去。
晴暖謝過小廝,獨自一人朝院內的更深處走去。這松滄閣不愧是皇家之地,幾乎是整個尚書府的大小。大約走了有半盞茶的功夫,她看見風瀾清背對著她,站立在前方的假山旁。他今日一身深藍錦服,外罩一層墨藍紗衣,秋風拂面,卷起了低垂的衣袖,似有淡淡的落寞籠罩在他身旁,怎么也揮之不去。
“王爺,晴暖向您請安,”她趕緊向他屈膝行禮。
風瀾清轉過身,默默地看了她很久,方才開口免了她的禮。
時間在一點點的流逝,兩人就這樣靜默相對。為了今日的夙愿,晴暖只得硬著頭皮繼續說到“王爺,晴暖有事相求,還望王爺成全。”
“哦,你有什么事,說來聽聽,”風瀾清饒有興致地看著眼前這個畢恭畢敬的女子,想著倔強的她到底是有什么事會有求于他。
“王爺,今日是八月十五中秋佳節,晴暖想回尚書府一趟,晚膳之后一定回府。還望王爺恩準。”她的內心充滿了忐忑,唯恐他不悅。
而晴暖的擔心仿佛是多余的,沒有等太久的時間,她便得到了他的回答。一句“可以”,就這樣遂不及防地飄進了她的耳朵。
晴暖愣愣地站在原地,她本以為今日就算費盡周折都不一定能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她根本沒有料到會這樣的容易。她的思緒已經飛出了王府,正在回家的路上自由的游蕩。
“怎么?王妃是不愿意回尚書府嗎?”一陣慵懶的聲音打斷了晴暖紛飛的心緒。
“啊,不是的,”她下意識的回復到。
“既然不是,怎么不見王妃開口謝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