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樂的日子總是短暫的,仿佛就是一瞬間,大年三十就已在眼前。
今日,是闔家團圓的日子,但也是晴暖必須和家人分離的日子。由于晚上他們二人必須去參加宮里的宴會,所以,尚書夫人便把這一頓本該在晚上進行的團圓飯放在了中午進行。
風瀾清看著悶悶不樂的晴暖,心里居然也跟著不痛快起來。平日里,他其實是一個人過慣了的。小時候在宮里,也有專門的皇子所對他們這些皇子進行教養,一年內能見到母妃的時日并不太多。后來,十四歲的時候出宮建府,皇子已不能隨意出入后宮,能再次見到母妃的次數更是屈指可數。再之后,母妃過世,他就真的變成孤身一人了。
而在這幾日的相處中,讓他重新的認識了尚書夫婦,也第一次感受到了家的溫暖。以前在皇宮,也只是他和母妃兩個人,他的父皇是從來都不屬于他一個人的。母妃和他都在挖空心思的百般討好他,只為能在那吃人的皇宮占領一席之地。
其實,他是有點兒羨慕晴暖的,他羨慕她有一個如此完美的家庭,也羨慕她不僅可以在母親的懷里肆意的流淚,還可以在父親面前毫無顧慮的撒嬌。而這些,都是他不曾經歷過的人生。作為皇子,他必須獨立,必須勇敢,必須堅不可摧。他在很小的時候就沒有了撒嬌的權利,也沒有了哭泣的資格。他必須很強大,才能讓自己在那個地方活下來。
所以今日,當他在看到她有點低落的情緒時,他居然也跟著起了波瀾。他突然腦袋發熱的向她保證,等過年這陣兒忙完了,便再帶著她回來小住。
他至今都忘不了那個女人當時的神情,只見她眼睛里閃爍著銀色的光芒,就像海底的珍珠般璀璨奪目。他看著她開心的笑著,他的心情也跟著愉悅了起來。
他就那樣看著那個快樂的小女人在花園里隨意的轉著圈,那青色的衣擺跟隨著她的腳步隨風飄舞,就像綠色的仙靈,自由而靈動。他很想上前抱住她,和她一起舞蹈,一起分享喜悅的美好。
就在他忍不住移動著腳步的時候,影夜和月荷卻不合時宜地出現在了花園里。只見影夜的背上托著一個巨大的包袱,手上還提著兩個也不算小的木盒子;而月荷的手上也提著兩個包袱,看起來也是被塞得沒有了一絲的縫隙。
晴暖看著這兩人身上的東西似被嚇了一跳,結結巴巴的試探著問到“月荷,這難道……難道就是母親說的……一點點兒?”
只見月荷無奈地看著晴暖,肯定地點了點頭,“小姐,這才是一小部分呢。影凌和府里的丫頭婆子還在后面,正提著夫人吩咐的東西往硯梨院陸續的趕來。夫人說了,先把東西放到硯梨院,等午膳后再統一派人給裝上馬車。”
“母親這是要干嘛,王府的馬車也放不了這么多呀。”晴暖聽著月荷的描述,早已被驚呆了。
“小姐,夫人說了,王府的馬車裝不下,不是還有尚書府的嗎。夫人叫小姐不用擔心,東西雖是多了些,但也是做母親的心意,還讓小姐務必悉數帶回。”
晴暖就這樣一直愣愣地看著從外源源不斷送來的心意,心道母親這是要把尚書府給搬空嗎?
不過,在一旁的風瀾清卻笑著看著忙忙碌碌的下人們,他想起了他的母妃,當年在他出宮建府時,也是派人把一堆堆的東西給送到了睿王府。若不是他后來極力的阻止,估計母妃的私房會被他這個不孝子給耗光的。
他覺著,這樣被愛著,真好。
于是,他忽然大聲地吩咐到“影墨,再去王府調一輛馬車過來裝東西。”
晴暖轉過頭驚訝的望著他,只見他對著她笑了笑“王妃,這是慈母的心懷,可是一定要帶回府的。”
說完,他一把拉著那個發傻的女人,徑直地往尚書夫人所在的院子里道謝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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