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就這樣日復一日的過著,轉眼便到了盛夏。靜悠的身子早已痊愈,歡蹦亂跳的纏著月荷要出門玩。
這一日,晴暖正準備回家,卻被趕來的慶姐匆匆叫住了。
“江妹子,可等等,姐有事要拜托你。”
“慶姐您別客氣,有什么需要我幫忙的盡管說就是。”晴暖說得真誠,慶姐露出了滿意的笑容。
“那我就不客氣了啊。”慶姐的臉上堆滿了笑容,小算盤打得噼里啪啦的響。
“江妹子,事情是這樣的,我弟弟在京城當了個從五品的小官,前不久他女兒和左丞相府的嫡小姐意外結識了。你知道的,左丞相那是一品大員,而我弟弟只是個芝麻小官,本不可能牽上關系的。但巧在這倆孩子偶然相識卻一見如故,而正好這丞相小姐就要過生辰了,我弟弟便尋思著讓我侄女兒給丞相小姐送點兒家鄉獨特的生辰禮。你看咱們這兒不是刺繡之鄉嘛,所以……”
慶姐咧著嘴笑著,意有所指。
晴暖立即會意,“慶姐需要繡什么?我這就開始做。”
“哎呀,其實也不需要你怎么趕,就是要繡兩張手絹而已。這過生辰嘛,還是送雙數更吉利些。只不過……”
慶姐停了下來,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只不過這繡法咱們要變一變,杭繡人家丞相千金早就有了,也不稀罕。我是想,你能不能再繡一次那個我上次看到過的梨花雙面繡。”
晴暖的臉色微微變了變,這梨花雙面繡是慶姐來她家探望生病的靜悠時偶然間發現的。她還記得慶姐當時的眼神,仿佛已看到了成堆的黃金閃閃發亮。
后來,慶姐還曾為這事兒專門詢問過她,希望能和她合作。可她沒有答應,推脫著婉拒了。
要知道這種繡法風瀾清是見過的,如果湊巧讓他看到,那她就鐵定暴露了。她只想安安靜靜的度過余生,不想再回到從前的日子。
慶姐滿懷希冀地看著她,等待著她的答復。而她想著在靜悠生病之時,慶姐也盡全力找來了她所知的最好的大夫。
就這樣吧,就當還慶姐一個人情了。
慶姐見晴暖點了頭,高興得唾沫橫飛,“江妹子,你放心,就這一次,姐雖不知你為何不愿繡這么獨特的雙面繡,但也知你肯定有難處。姐說到做到,僅此一次。”
慶姐說完便準備離去,可突然又想起了什么,拍了拍腦門,“你瞧我這記性,對了江妹子,那丞相小姐喜青竹和蘭花,咱們正反兩面各繡上一種,你看行不?”
晴暖略微思索了會兒,便叫慶姐放心休息,十日之后她便把繡品交付給她。
于是,接下來的十日里,晴暖在家一刻不停的趕著工,月荷有些擔心,終是忍不住問到“小姐,你說王……那人會不會發現?”
自從離開京城,晴暖便不想再聽到‘王爺’這個詞兒,因而月荷和影凌都很小心,也不會輕易提起。若是迫不得已,也會用其他的字來代替。
晴暖停下了手中的伙計,嘆了口氣,“月荷,你所擔心的也正是我的擔心。不過還好丞相小姐是喜青竹和蘭花,雖繡法一樣,但沒有梨花。更何況只繡兩張手帕,那人也應該不會發現的。”
“可要是以后慶姐又讓您繡,那怎么辦呢?”月荷適時地為晴暖遞上了一杯溫熱的茶水。
晴暖接過抿了一口,潤了潤喉,“這次我幫慶姐,也是還她的情。靜悠生病,她也是著急上火地幫著咱們找大夫。她雖是貪財,但平日對我和靜悠還不錯,也是仗義,所以我便答應了她。她既然說僅此一次,那我就暫且信她。若是她出爾反爾,我是決計不會再應的。要是在這杭城混不下去了,大不了咱們去另外的城鎮就是。路再難,也總是要走下去的。”
月荷小心的接過了晴暖遞回的茶杯,努力按下了那顆懸著的心,默默祈禱這事兒能夠平安度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