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瀾清這一走可不是小事兒,他現(xiàn)在是攝政王,無論他身在何處,每日的奏折必會送到他面前。
他因出京尋人不能臨朝聽政,便安排了四位內(nèi)閣大臣共同商議處理著。他現(xiàn)在是一心一意地要尋回晴暖,安排妥當之后,便快馬加鞭連夜趕去了杭城。原本五日的車程,硬是被他生生的縮短到了不足三日。
風瀾清一行人到杭城時已是傍晚,入目都是急急趕著回家的行人。夕陽的余暉映照在人群身上,將他們的影子快速地拉長,但也只是轉(zhuǎn)眼間,那長長的影子就消失在了街角處。
看著眼前行色匆匆的路人,風瀾清的心里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家,或許就是這樣吧。無論遠近,總能牽著游子朝著同一個方向歸去。
只是,他的家,在哪里?她的家,又在哪里?
影墨邊走邊問,不多時,他們便打聽到了慶記繡坊的地
址。當他們趕到那里時,天已經(jīng)黑透了,慶記繡坊也已經(jīng)打烊。他們摸黑進了繡坊,想找找看里面是否還有晴暖那獨特的雙面刺繡,卻意外地發(fā)現(xiàn),還有一間屋子亮著明亮的燈光。
“江妹子,這次可真是太謝謝你了。聽我弟弟說,那左丞相家的小姐很是喜歡,連左丞相都贊不絕口。這十兩銀子你一定得拿去,給悠悠買點兒好吃的。”
一婦人尖細的聲音傳入了風瀾清的耳朵。
他渾身顫栗,呼吸急促。他聽到那婦人喚另一個人為“江妹
子”。那人,會不會就是他的暖兒?
聽那婦人的口氣,她應(yīng)該就是國子監(jiān)司業(yè)魏森的姐姐,這間慶記繡坊的老板娘魏慶。
風瀾清深深吸了一口氣,克制住內(nèi)心的激動和不安。他用手指沾了唾沫,輕輕地捅開了那貼著牡丹花樣的淺色窗紙。他咽了口唾沫,然后往窗子靠了靠,最大限度地湊了上去,渴望看清楚里面是否有他朝思暮想的人兒。
入眼便是一個微胖的中年婦人,那雙丹鳳眼里滿是商人的氣息。房間里的另一個人則背對著他,叫他無法看到她的長相。
可縱然如此,風瀾清的心臟已是砰砰直跳,因那女子的背影和記憶中晴暖的背影是一模一樣。
“慶姐您就別客氣了,這錢我是萬萬不能要的。您已經(jīng)在工錢里加過了,怎的還要另算?您要是再這樣,我可真的無地自容了。”女子柔和的聲音溢出了房間,瞬間擊中了風瀾清的心。
是她,沒錯!里面背對著他的那個女子,就是他苦苦尋覓了多年的妻子。他的暖兒,他的摯愛!
房間里的兩人還在交談著,但風瀾清卻是什么都聽不清了,他的大腦一片空白。他再也忍不住,匆匆跑到緊閉的門前,用力一把推開了它。
里面的人嚇了一跳,以為是遭了賊。可當晴暖看清來人的面容時,臉“唰”的一下變得慘白。他怎么……他怎么找來了?曾經(jīng)的噩夢瞬間涌上心頭,叫她冷汗淋漓。
慶姐隨手抓了一把剪刀便要刺過去,可她才舉起手,便被另一個突然從黑暗中冒出的影子給鉗制住了。
慶姐想大聲喊叫,但卻陡然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沒法出聲了。她嗚嗚的站在一旁,驚恐地瞪大了眼睛。
風瀾清一動不動地看著眼前這朝思暮想的人兒,她依舊是那么美麗。那冷冷的神情,倔強的眼睛,都和曾經(jīng)毫無差別。
他想開口打破這尷尬的沉默,卻激動到無法言語。他喘著粗氣,眼眶泛紅。
終于,在靜默了半盞茶的時間后,他勉強抑制住顫抖的身子,小心翼翼地喊了出來。
“暖兒……”
“你認錯人了!我們這兒已經(jīng)打烊了,請走吧。”
“暖兒,對不起,是我錯了。請不要裝作不認識我。”晴暖那冷漠的聲音,讓他的心抽痛著,是他傷她太深了。
“我說過,你認錯人了。再不走,就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