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在林老盡心的醫治和精心的調養下,靜悠的高燒慢慢地退了下來,身體狀況也逐漸好轉。
看著情況穩定下來的女兒,風瀾清和晴暖雙雙松了口氣。接下來要做的,便是啟程前往極寒之地。這極寒之地是在北楚國的最北邊,而東明到北楚要花上整整一個月的時間。且這北楚國和東明的關系不好不壞,行程上也不能給予多大的便利。
風瀾清是準備親自前往的,他雖表面上并未表露出什么,但其實內心很是愧疚。若不是他曾經的執念和武斷,他的孩子又何苦會遭這份罪?再加上那幽冥之花極為難尋,他也不放心把關乎女兒性命的事情托付于人。
這次北上尋藥是得帶上靜悠的,她每日服用的藥必須以風瀾清的鮮血為藥引。因此,晴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她當然是希望風瀾清能親身去北楚國尋藥的,可她又不放心靜悠一路隨行,畢竟女兒的身子骨早已經不住任何的折騰。
好在林老一再保證說他會負責一路上照顧好靜悠,只要他們能在一年之內找到幽冥之花,靜悠的性命就不會有大礙。
晴暖這才略微放下了心,可自從她知曉靜悠的病因后,也再沒搭理過風瀾清。就算兩人都待在屋子里,也是沉默以對。
風瀾清有好幾次都想要和晴暖搭上話,可每當此時,晴暖便別過頭去不再理會,任他一個人唱著獨角戲,直到最后訕訕地收回了話語。
在出發的前兩日午后,風瀾清終于抓到了一個和晴暖獨處的機會。
那是在靜悠吃過藥睡下后,晴暖走出了寢房,她沐浴著冬日的暖陽,一個人慢慢地走到了倚紅苑。她試著推了推門,門居然沒有上鎖,她就這般仿若無人之地的走了進去。
倚紅苑還是老樣子,一切都未曾變過。她原以為所有的擺件都會蒙上一層厚厚的灰,沒曾想里面卻十分整潔和干凈,看得出有人時常過來打掃。
她坐在了梳妝的銅鏡前,望著鏡中的自己。這鏡中之人似乎還和從前一樣,身段如扶柳,峨眉不畫而黛。可里面那女子卻又和曾經不一樣了,歲月的磨礪統統沉浸在了她那雙閃亮而又沉穩的眸子里。她,再也不是過去的江晴暖了。
忽然,一陣沉重的腳步聲響起,晴暖太熟悉了,這腳步聲出了他還會是誰的?
風瀾清是無意間看到晴暖往倚紅苑的方向走去,于是,他跟著她來到了這里。這里有他們倆太多的回憶,雖然這回憶不都是美好的,但仍然是他不愿忘卻的一點一滴。
“暖兒,這兒沒有爐火,跟我回松滄閣吧,悠悠也快醒了。”風瀾清溫和的嗓音猶如窗外溫暖的陽光,似能瞬間融化心中的冰川。
可晴暖心里的冰凌卻非一日之寒,豈又是三言兩語能夠暖化的?只見她恨恨地看著來人,心中充滿了怨氣。
風瀾清就站在門口,陽光從他的后背直射過來,讓他整個人若隱若現,顯得極為不真實。若是從前,晴暖一定會奮力的去抓住這虛無縹緲的幻境,可現在,她只想離他越遠越好。如果不是因為靜悠的病需要他的幫助,她真想一輩子都不要和他再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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