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里灑掃的婆子已經開始干活了,她見他站了起來,取下了一把掛在壁上的劍。
只見他看了看閃著寒光的劍身,利落地割破了左手的食指,把手指里流出的血抹在了床單上。她在一旁看著他所做的這一切,臉不自覺的紅了起來。她知曉那血是什么意思,也感激著他對她的保護。
在回門的日子里,繼母的女兒居然和一個府中的小廝茍且,且正好被眾人給撞見了。府中出了這等丑事,只得想法兒掩飾著。父親極不情愿的在安王的監督下除了那小廝的奴籍,再給他設計了一個新的身份,準備讓他盡快迎娶她的好妹妹。
她心里可是樂開了花,畢竟她那心高氣傲的妹妹和平順侯世子的婚事算是告吹了。那有著一半相同血脈的親妹妹仗著父親的寵愛,給她明里暗里不知使了多少絆子。有一次要不是她命大,她早已喝了孟婆湯重新投胎了。
坐在回王府的馬車上,她瞧著閉目養神的他,仔細思索著整件事情的經過。這事兒,該不會和他有關吧?她心里忽然甜滋滋的,比吃了蜜還甜。
不過,她的好心情卻沒有伴隨她多久,她的心隨著日子一天天的流逝而逐漸跌落到了谷底。新婚之夜,她還可以騙自己說他是勞累過度,可現在成親都快三個月了,他還一直沒有碰過她。她很是不解,既然他不喜她,那為何又會夜夜宿在她的屋子里,和她同床共枕像是對真正的夫妻。
平日在外,他十分敬重她,給足了她王妃的面子,也讓她接管了王府的中饋。可一旦屋子里只有他們二人時,他便會長久的沉默,和在外面的模樣相距千里。
她百思不得其解,但既然他給了她體面,那她作為回報,也謹慎仔細的照顧著他虛弱的身子,幫他打理好王府不讓他憂心。
直到有一日,她陪著他在園子里散著步,他突然開口問她多大了。
她有些惱,這些日子所有的委屈就如山洪般頃刻而出。
她雙手叉著腰,瞪著面前那張蒼白的臉,聲音尖銳的說了起來,“王爺真是好記性,妾身的庚帖上可是寫得一清二楚,想來王爺就根本沒有看過。您都把妾身娶進門兒了,居然還不知妾身的年歲。王爺就不怕妾身的年紀大于您,被眾人說您是抱了塊金磚回家嗎?哦對了,妾身只顧著說話忘告訴您了,妾身今年十七,和您的生辰是同月同日?!?
可當她噼里啪啦的說完后,她便后悔了。自己寄人籬下,怎的就這般不會控制脾氣。
她怯怯地瞧了瞧風瀾兮,見他臉色如常,這才緩緩的松了口氣。正當她不知所措時,那人居然上前主動的牽起了她的手,對她溫柔地說到:“我以后不會忘了,你的一切我都不會再忘了?!?
于是,那一夜,他們終于在一起了。
他對她是極好,處處想著她,不讓她受丁點兒的委屈。那段日子,是她失去母親后最快樂的時光。
可忽然有一天,當他聽到四哥睿王來訪時,他第一次拒絕了她的陪伴。雖說這睿王曾經也來過幾次,但那時她和他僅僅只是相敬如賓,所以也沒有在意他獨自前往。是什么事情讓他如此避諱著她?他從不在意朝政,也無心儲位,若不是朝廷的事兒,那就只能是私事兒了。
到底是什么不能讓她知曉,除非……那事情關乎另一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