摔倒時,林曦月后背硬碰在地上,半晌不得動彈。
摸著滿手的冰水,想到自己的臉,她趕忙忍著疼痛坐起,低頭護著自己。
周圍的議論聲不絕于耳,可不論外人如何說,她都不敢抬起頭來,生怕讓外人瞧見了自己臉上的疤痕。
時間仿佛回到了黎城,回到了她受眾人指點議論的時候。
那時候,若不是陸琮突然出現,還將她帶到京城,她怕是早就熬不住了。
如今她作為陸家的新婦,作為陸琮的夫人,不能助力于他,反而只能給他遭至指點議論聲,或許這條路也錯了。
能成為陸三夫人的,合該是李沁瑤這樣的女子,而她只能茍活于黎城。
那一刻,以往的念想都消盡,林曦月心中只剩下深深的絕望。
她渾身冰涼,然而更涼的是她早已千瘡百孔的心。
可就在這時,在這前路漆黑之際,忽有一道光亮照入。
那只白凈修長的手,如今晨一般,直直地伸到她面前。
她微抬頭,幽深黑亮的眼眸即刻映入眼底。
那一刻,周身的嘲諷嬉笑然消失,渾身的狼狽不堪頃刻消散,唯一存留在她眼里的,只有那將她從地獄中拖出的陸琮。
陸王氏的叫喊,周圍人的驚嚇,林曦月然不在意。
她抬起頭來,看著眼前之人,緩緩揚起嘴角,輕聲問道“你怎么來了?”
不得不說,那摔倒的宮婢著實厲害,大半桶冰水幾乎有一半倒在了林曦月臉上,先前出門時抹的脂粉部被沖掉,臉上不在剩下絲毫遮擋。
她右臉白皙柔美,可左臉卻實在是不堪入目。
相比于在黎城時,她臉上的傷疤已經淺了不少,可在外人看來,卻仍是觸目驚心。
在眾人的議論聲中,陸琮解下自己的外衣,反手罩在林曦月頭上。
寬大的男子外衣將林曦月蒙頭蓋臉的遮住,他摟抱著她的肩臂,讓她從地上緩緩站起。
“別怕,我帶你回家。”
低沉嘶啞的男聲在耳旁響起,隔著他的衣裳,林曦月像是感受到了他溫熱的呼吸。
陸琮摟抱著她,只想帶她盡快離開此地,可有的人偏偏不長眼,在老虎想要收嘴之時,偏偏要把自己的腦袋送上去。
“陸三公子,這位就是三夫人啊?我和三夫人見過不少次,倒是從來不曉她的臉竟是這般模樣。實在是太過嚇人了,你這也是第一次瞧見嗎?”
“陸三夫人,你這臉是怎么弄的?我娘家有一外侄是開醫館的,專治各種疑難雜癥。瞅你臉這般模樣,也只能去他那兒看看了。死馬當作活馬醫,去看看總比整日遮掩著強。”
一句句話似針尖一般,直戳林曦月心底。
她渾身僵硬,不知是因為方才摔傷了,還是被這話氣的。
敢當著眾人的面,對陸家三夫人如此落井下石的,也只有陸家二房的人了。
陸王氏仗著自己是陸家二房的人,向來是有恃無恐,只不過她往常招惹的都是外人,外人因為忌憚陸家長房的地位,不敢和她回懟,這就導致她行事越發囂張。
而且,她今日還有著皇貴妃的幫襯,氣焰更是強盛。
只不過,陸琮不是外人,也不懼于皇貴妃。面對陸王氏,他毫無忌憚。
看著陸王氏叫囂的嘴臉,他雙眼緊縮,隨后伸手一彈。
只聽“噗通”一聲,陸王氏只覺雙腿一軟,猛地摔倒在地,直直地跪在了林曦月面前。
林曦月臉被陸琮用外衣罩著,看不見外面的景象,但她明顯察覺周圍霎時安靜了許多。
還沒等她細聽外面的動靜,耳旁處卻傳來他的聲音。
“曦月是我陸琮娶回來的夫人,不論她相貌如何,性格如何,我滿意就夠了。”陸琮說著冷笑一聲,視線轉向仍